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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怪梦无端而起,新政引发怨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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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大地春秋录
作者:
遗梦星河
本章字数:
8268
更新时间:
2024-11-25

“这是谁的涂鸦?竟敢恐吓于我。我为人间君主,掌控臣民命运,既能呼风唤雨,奴役鬼神做事,又可高举天罚,享受众生敬畏。些许魑魅魍魉,制造迷魂幻境,就想蒙蔽于我。我就站在这里,看谁敢于伤我。”狼用如此言语,来给自已壮气,掩饰内心惊恐,迈步走过门楼,来到天宫别苑。

狼见景色优美,于是四处走动。只见化龙池里,金鳞隐现,落日潭中,影映桃花,风波亭上,仙人对弈,芙蓉园内,彩凤来翔。又有四座大殿,镇守东西南北。

狼看殿门匾额,笔迹流光溢彩。镇守东方者,名为阴阳大殿,镇守南方者,名为灭国大殿,镇守西方者,名为金银大殿,镇守北方者,名为圣武大殿。四座大殿,门窗紧闭,用力推之,纹丝不动。狼遂离开殿门,返回园林之中,只见蜂飞蝶舞,百花斗艳争奇,竹叶随风晃动,珍禽异兽繁多。狼见此地风景如画,醉在其中流连忘返。乌云逐渐遮蔽东边苍穹,太阳亦在西方爆发强光,北地升腾涌出无穷血色,南天突然浮现仙人殿宇。天空剧烈变化,引起狼的注意。狼在花丛之中,独立遥望远方,只见琼楼玉宇,隐现云中雾里,于是迈步向前,突然窜出毒蛇,张嘴咬中右腿,狼因疼痛惊醒,看到屋里陈设,感觉无比熟悉,才知原来是梦。

太阳升起而又落下,群星涌现而又消失。三天时间眨眼即逝,料民司准备好文书,来到大殿等候问话,群臣亦在等狼到来。狼在侍卫护送之下,身穿盛装来到朝堂。群臣拜谢以后,开始商议朝政。

狼与群臣商议之后,宣布立下六道法令,即刻通知各地城主,将其作为国策推行。各地官吏闻风而动,贴布告于城门之外。布告贴出之后,人群迅速聚集。有识字者,读告示说:“上苍已经降下惩罚,太初古国迎来灾难,由于臣民数量增加,天地逐渐不堪重负。万物由于过度索取衰亡,众生因为皮毛骨肉遭殃。余使大臣巡视各地情况,勘察森林草木禽兽分布,搜集物价民风生活讯息,并在朝堂之上与众议论。最终达成共识,并且布告民众。过度捕捞,则河内无鱼,过度伐木,则山上无树,过度狩猎,则禽兽灭绝,地力衰竭,则苗草不生。天地以时生养万物,万物不得其时则灭。余因使人观察万物,以求得其生长衰亡周期。故而传令各地城主,召集民众立下法令。希望臣民共同遵守,法令条文布告如下:鱼鳖繁衍之时,禁止进行捕捞,草木发育之时,禁止进行砍伐,禽配之时,禁止进行狩猎,得到幼兽雏鸟,必须放归山林,捕获鱼鳖尚小,必须放归河水,人畜粪便堆积腐熟之处,草木生长旺盛,令人收集腐熟粪便还田,以此恢复地力。”

布告贴出以后,消息迅速传播,不过昼夜之间,已经举国皆知。狼与大臣共乐,以为问题解决,因此宴饮终日,相互祝贺英明。各地城主官吏,则圈山林沼泽,以及禁止渔猎,限制民众获取。万民生活逐渐穷困,全国到处怨声载道,纷然怒骂太公群臣,恨其断绝众人财路。民间有人扬言:“我国建立四百余年,历代太公爱民如子。恐其腹中饥饿,故而建立义仓,丰年收敛余粮,灾年散发群众,故而万民不饥。恐其身上寒冷,故而剥取兽皮,教民制作衣服,以此度过严冬,故而万民不寒。恐其流落在外,故而建造房屋,并且筑造城墙,既防野人偷袭,又避猛兽虫蛇。万民既得饱暖,又能乐业安居,故而拥其为主,甘心被其治理,已经二十四叶。如今舍弃历代太公恩惠,拿起小人聚敛财货新政。圈山林以为私有,封大海以为禁脔。止猎人之弓箭,放禽兽于山林,割渔民之网罟,弃鱼鳖于江海。禁断渔猎之具,却无任何补偿。渔民无以为生,将弃鱼鳖而捕官吏,猎人无以为食,将舍禽兽而捉太公。太公群臣俱皆危险,各种暴乱即将来临。”

又有人说:“狼快要失去太公之位了,因其所制政策不得人心。钱财货物,来自于万物众生,君臣万民,生长在天地之间。如今封闭山林沼泽湿地,并且圈占江河湖海,禁止臣民狩猎捕鱼,不准擅自伐木采矿。是断万民生财之路,而使贪官污吏得利。天地万物,是为众生而设,钱财百货,是为官民而设。狼官山海而私万物,臣民日用必然短缺。凡人日用货物不足,街市物价必然上涨,然而臣民积蓄有限,铜币冶炼速度缓慢。久则必然官富民贫,古国将要因此内乱。”

又有评论说:“天地,乃是万物众生共有之物,财货,乃是君臣百姓共有之物。既然是共有之物,那就不可以私藏。私藏共有之物者,将被众人所厌恶。凡人厚积财货,将引来盗贼觊觎,君主厚积财货,将引来列国觊觎。明君无私财,而以臣民为私财,天地无私物,而以众生为私物。天地陈设万物,以供众生索取,臣民制造百货,是为自已使用。唯独商贾有所剩余,可以坐市卖给他人。以前太公见此,于是铸造钱币,作为提货凭证,分给民众使用。凡人饱其需求,就会怠于劳作。但是货币流通以后,贪欲好利之风盛行,凡人虽然饱其需求,依然勤奋劳作不已,因为怀有不足之心,故而拼命服务他人。通过满足他人需求,换来自已生活物资,同时节衣缩食度日,希望遗泽惠及子孙。臣民勤奋而又节其用度,故而国内物资积累甚多。财过其需者富,用物有余者足。故而官民不必相互劝谏,就能携手走向强大富足。但狼成为太公以后,却把山林薮泽封闭,又在江湖湖海禁渔,同时不准狩猎禽兽,并且设立严刑峻法,打击私自伐木行为。禁止伐木,则民众无法制作木器房屋,禁止狩猎,则民众无法尝食禽兽血肉,禁止捕鱼,则民众无法贩卖水产海鲜。民众生产节奏紊乱,必然感到非常不满。凡人本性,予之恩惠,则有喜悦,夺其所有,则有怨毒。太公如果保护臣民私产,就能因此得到众人称颂,垄断山川湖海生物之利,就要独自承受众人怒火。”

又有学习法律者,对此事警告说道:“凡人不可视为善类,因为内心怀有欲望。权力,能够使人狂妄,并且徇私枉法,财富,能够使人争夺,并且互相残杀,美色,能够使人沉醉,并且忘记忧患。有此三者,则世界混乱,盗贼得利,则人多不法。故穷苦有力,携带利器者聚集,则杀人越货,盗窃财物,妇女事件层出不穷,而出身高贵,好玩权势者聚集,则贪墨公款,摊派捐税,敲诈勒索事件层出不穷。如今太公收纳山海,禁止伐木狩猎捕鱼,并设关隘阻断道路,安排军士把守险要,以此防范自已臣民,是将天地视为私有。私天地,圈万物,立法禁,缚臣民。有此行径,是积怨毒。房屋木器,来自山林,皮衣肉类,来自禽兽,水腥鱼类,来自江海。封闭原料产地,断掉致富道路,束缚勤者手足,而求臣民理解。宛如不准享用饮食,而责求腹饱而人胖。凡人唯有贪图饮食,然后可以肥胖自身,但是不准吃饭喝水,就有饥渴饿死事件。夺取凡人饮食,而言你快去死,必然遭到反抗,最后被其殴打。太公如今行径,其实与此无异,只是受害群体,变为所有民众。而且守山海产地者,皆有妻儿父母要养,自已也要穿衣吃饭,并非高尚廉洁之士。如果有人愿出高价诱惑,必然开放海陆山河道路,如此贪污受贿之风大盛,国内人心定会因此败坏。城内缺少木材禽兽鱼鳖等物,暗处黑市贸易必将迅速壮大。若有黑市提供臣民所需,太公权势尚可苟延残喘,但是等到所有物资断绝,各种暴乱就会迅速出现。官府不能遏制暴乱蔓延,结果就是被人推翻取代。”

新政施行以后,民间怨声四起,有人行贿官吏,请其能够放行。于是樵夫结队盗伐山林,猎人设置陷阱偷捕禽兽,渔民趁着夜晚捕捞鱼鳖,自然环境受到严重破坏。又因之前贿赂官吏行为,所以众人想要捞回本钱,故而加大物资收集力度,导致太公禁令名存实亡。民间物资价格腾贵,黑市贸易逐渐兴盛。

于是有司向狼奏报此事,希望能够加大惩罚力度,并且募集更多官吏士兵,以此遏制各种非法活动,至于所需各种经费,则向普通民众收取。

普通民众因为生活所迫,无奈参与地下黑市交易,使用自已身边值钱物件,换取所需各种生活用品。因此有识之士都在哀叹,民众致富道路已经阻断,没有直接参与违禁事情,反而需要承担官府赋税,并且蒙受不服管教罪名。

又有少数支持官府人士,拒绝参与地下黑市贸易,结果因为物资极度匮乏,只能带领家人艰难度日。突然之间遭到官吏加税摊派,因为无力向其缴纳足额钱粮,所以只能饿杀全家以示穷困,于是高尚廉洁之士多数死亡绝后。结果就是世风日下,人民不再纯朴善良。

狼又召集群臣,然后开口说道:“炉火之形,威猛刚烈,有触碰者,必被灼伤,皮肉剧痛,所以凡人相互劝谏,身体不敢轻易靠近,所以被火焰烧死者,数量极少。河水之性,阴柔怯懦,明看无害,暗藏漩涡,凶险非常,所以阳光毒辣时候,常有擅长游泳孩童,被杂草缠住双脚后,溺死其中。禁令若像炉火,敢触碰者皆被灼伤,国人就知禁令威严,相互劝谏不敢触碰,如果宛如河水,受到孩童戏弄玩耍,万物众生必然遭殃,结果整族都要灭亡。我想制定各种刑罚律法,以此惩治违禁民众,所以召集你们前来商议,希望能够得到支持。”

狼的话音刚落,济贫司就反对:“人性本来纯朴善良,只是因为生活所迫,为求养活自已家人,所以才会违反禁令。太公想让民众遵守禁令,只要普及自已恩惠就好,何必制定酷刑虐待他们,法律经常遭到违反触犯,是因规定实在过于苛刻,您若愿意逐步放松管制,那就不会烦恼现在事情,国内形势也将大有改观。”

“不可。”图文司反驳道:“由于人口滋生缘故,所需田宅物资变多。因此被迫扩大农田面积,同时帮助民众建造住宅,加强采集各种自然资源,投资加大百货生产规模。所以土地不得休养生息,山林树木遭到乱砍滥伐,各种飞禽走兽失去家园,河里游鱼无法安心繁衍。国内大片地区成为沙漠,青山绿水植被日渐萎缩,大量湖泊消失变作农田,珍禽异兽踪迹更加难寻。如果继续放任人口增长,国内自然环境必然崩溃,届时再想出台限制政策,阻止灭亡命运走向我们,就像所有宾客散去以后,自已这才盛装赶来赴宴,错过主人邀约见面时间,难道不是来得实在太晚?又像猛虎突然窜出树林,众人都在扭头仓皇逃命,自已手无寸铁还往前走,难道不是主动走向死亡?所以新政不能废除,必须继续推行下去。”

“新政可以继续推行,但是不能过于严苛。”济贫司说完,又向狼奏道:“如果只是设卡封山育林,退耕还林还草还湖还海,禁止捕杀各种飞禽走兽,保护水里游鱼繁衍生息,以使国内环境自然修复,所需时间必然非常漫长,民众生活需要大量物资,来自农田山林河流海洋,如果封控时间太过漫长,就有暴动起义后果出现,太公如果因此失去君位,保护环境又有什么用处?不过是给后人修桥铺路,所做变为他人嫁衣而已。”

狼竟感到震惊,不由开口问道:“那么如果依你所言,可有两全其美之法?”

“两全其美之法,此言甚不敢当,但是可以尝试,以观效果如何。”济贫司说道。

“讲!”狼急忙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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