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回家过年,左婉和白露两人一起去逛街,看到白露去批发市场给家里弟弟妹妹买衣服,左婉也给白露的弟妹们一人买了一套。
左婉送大包小包的白露上火车,上车前,白露不停地嘱咐左婉:“婉婉,要好好吃饭,注意身体,一切来日方长!”
左婉一直点头应着:“知道了,你一路上要小心,到家打电话给我。”
左婉不能让对她好的人失望。过年,她哪也没有去,认认真真地做了两个菜一个汤,吃得很饱。
过去就让它全部过去吧,人要向前看。
以前左婉过的每一个新年,父亲总不在,左家母女三人在一起,表面虽然同别家一样幸福,但谁都知道,没有父亲的家是不全的。
左婉也曾央求过宋天锦:“爸爸,过年你陪我们一起过,好不好?“
宋天锦总是摸摸左婉的头:“婉婉乖,过几天爸爸再来陪你们。”
在这个事情上,宋天锦一次也没有妥协过。
左家母女三人由开始的期待变成了漠然。
越长大,左婉越来越不喜欢过年。她从来没有像这个年这样幸福,她重新加回了宿舍姐妹群,她在群里发红包,拍了自已做的菜,快乐的发语音,告诉她们自已很幸福,姐妹们一下子活跃了起来,每个人都抢着叫婉婉。
原来,有爱,内心充盈,就算孤也不会独。
虽然只有左婉一个人过年,但她感觉到了幸福。
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止转动,我们都是沧海一粟,以为的永远和天长地久的诺言,在人死之后,如灰一样被风带走。
左梦影又鲜活了起来。
左娇都醉生梦死,游戏人间,游走在韩昌盛和卫逸杰之间。
学校的毕业答辩在五月,四月中旬,左婉提前向叶颂请假,她有些东西还要准备准备。
叶颂习惯了身边有左婉,十分不舍:“记得快去快回。”
左婉连连点头:“知道了,叶大律师。”
从叶颂办公室出来,左婉的电话响了,是白露:“婉婉,班主任到处找你,说是你妈过世了,让你快点回家一趟。”
左婉手中的电话滑落在地,半天没有反应过来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左婉坐最快的飞机赶回家。
左娇在家,人憔悴了许多,见到左婉,只是轻轻叫了一声:“婉婉。”
左娇伸手抱住了左婉,左婉流着泪问她:“妈妈是怎么了?”
左娇眼里有泪:“妈妈吃了过多的兴奋剂,晚上开车回来时,对面大车开了远光灯,妈没看清道,开的车与大车正面相撞,人当场就没了。”
左婉恨妈妈,也恨左娇,但听说妈妈去世时,她还是忍不住泣不成声。
左梦影再不好,是左婉的妈,她含辛茹苦将姐妹俩拉扯大,妈妈的辛苦和钻营左婉全看在眼里,说不想学她,不要变成妈妈那个样子,可工作中,左婉是非常圆滑的,她的身上,流着左梦影的血,她也有着左梦影的野心,她也是左梦影的翻版,唯一一点,左婉不想用她妈妈的不入流的手段。
左婉时常害怕,她怕她有野心的时候,会忍不住不择手段,每当有这种想法时,她总会刻意克制自已,她告诫自已:“欲望是魔鬼,我的一切要正正当当的来,不要走那些所谓的捷径。”
左婉知道她也像妈妈,她对母亲恨有多深,爱就有多深。
第二天早上,在医院最底层,左婉见到化好妆的左梦影,泪如雨下,一句话完整地话也说不出来,跪地磕头,口中一直叫着“妈妈”。
左娇一直陪着左婉。
警方说有些疑点,左梦影的尸体现在还不适宜火化。医院就将姐妹俩请了出来。
医院停车场,左婉问了一句:“成叔怎么没来?”
左娇看着左婉,眼中有些呆滞:“成叔早死了,春节前为了救妈妈,被宋溪和开车撞死了,妈妈经常睡不着觉,成晚成晚睡不着觉,我看她经常吃药,问她吃什么,她说是安眠药,医生在妈体内检查出了兴奋剂,我真不知道她吃的是兴奋剂,妈妈经常自说自话,她总在叫成叔的名字。”
左娇看着左婉的眼:“婉婉,那酒,我真的不知道加了东西,妈妈说这酒不错,让我倒给你,我便倒了。那天你上楼去睡了,成叔来帮妈妈拖东西回家,妈让我跟成叔下山。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你不回家,也不接我电话,我问妈你怎么了,妈将那晚发生的事告诉了我,我很生气,和她大吵一架,我去找你解释,可你总不理我。”
左娇的眼中有泪:“婉婉,我真的不知道,你是我的妹妹,你是我的光,是我永远都想护着的小妹,我怎么会害你?真的和我没有关系。”
左婉看着姐姐左娇,左娇伸手,搂住了左婉:“婉婉,为你的事和妈妈生气,我疏远了妈妈,我不对,我没有关心她,失去成叔后,她有时一个晚上,总在神神叨叨,自言自语,可到白天,她又是精神抖擞,我以为她没有事,我就故意忽视她,不管她,要是知道,她这么难过,我一定会去哄哄她,我真的不想没有妈妈。婉婉,这个世上,以后,只剩下我们姐妹俩人了,婉婉,你相信我,我真的没有害你。”
左婉能怎么办?她一直不信左娇会害自已,如今妈妈没有了,她不能再没有姐姐。
左婉伸手,慢慢回抱着左娇。
左梦影不在了,左梦影的科技园区和两座山的股权要进行变更,遗产要左婉和左梦影两姐妹继承。
左婉说:“我不喜欢妈妈过的那种日子,股权什么的,我根本不需要。”
最初的伤痛过后,左婉头脑清醒了许多,她近一年时间,经手的案例大多是有关经济的,那天,她在二楼母亲的衣帽间帮着打包收拾妈妈的衣服,看到母亲最近买的漂亮的首饰,突然像定住了一样:我妈最爱俏,她不会让自已变丑,她绝对的自律,连我长胖一点都不允许,她现在有这么多钱,怎么会作贱自已?失去成叔可能会很伤心,但妈妈是为了向上爬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,她有极强的生命力,绝不会主动去接触兴奋剂,这里面一定有猫腻。
左婉慢慢走到左梦影的房间,慢慢走到左梦影慢慢走到左梦影经常坐的椅子上,突然说了一句:“妈妈,你是不是得罪了人,人家就是想要你死?宋溪和要杀你,成叔帮你挡了。别人不死心,让你吃兴奋剂,设计让你死,对不对?”
左婉有些恍惚,猛地抬头,看到门口的人影,脱口叫了一声:“妈。”
那人应了一声:“婉婉,你魔怔了?我是姐姐,你在干什么呢?”
左娇披着头发站在门口,她长得越来越像左梦影年轻的时候。
左婉看着左娇:“姐姐,你说,妈妈有没有可能是被别人设计害死的?”
左娇吓一大跳:“怎么可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