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很久我家很久之前的店，算是家族遗产，之前是我奶奶在经营，前几天奶奶身体不好所以我先看着。”
“我爸妈呢在另一条街经营一个大超市。”
“先在这坐会吧，我收拾一下把店关了……”
范牛说着电话在这时突然响起。
“送货？现在？我没时间啊…救援物资吗..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挂掉电话，范牛带着歉意的看来，“不好意思啊徐伦，我先去送个货，你在这坐会。”
“你这狗……是狗吗？看好它，不然溜到街上容易被当成怪物给处理了。”
范牛看了东好一会不敢确认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，但时间紧急，告诫了一句后就慌忙离去。
东还是很乖的，让它坐下就坐，趴就趴。
徐伦也跟着坐了下来，扫了一眼这个小小的收银台，然后将目光放在扫码枪上。
上手摸了摸，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。
前世他有段时间为生存各处打工，其中也包括超市，他当时还挺喜欢的。
毕竟是日结。
来到这个世界后还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再次坐在这个位置。
只是这次情况完全不同了。
放下扫码枪目光投向外面。
虽然是小超市，但装潢可一点不差。
位置在路口，两面靠墙两面装全景玻璃，从外面能轻易看到里面的全貌，从里面看去视野也很好。
路口旁是一条河，河对面几栋房屋倒塌，一些设备正在清理，清理的同时用废渣重建新房。
不是最好看的，但却是最牢固的。
尽管可能在怪物的攻击下没多大用，总比没有的好。
这也多亏了觉醒者的出现，机械师建造师这类职业能轻易制作出之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设备，而能源则是就地取材，用怪物身上的一些部位，或者是体液，肌肉处理之后的各种元素来使用。
但即便如此，一眼望去这城市毫无生机可言。
明明如此之多的房子，因为经常被摧的缘故大多没有外部涂漆，只追求强度所以大多都是一个风格，真正的钢铁森陈。
虽然街上有普通人在活动，但却没有一个孩子，在废墟和巨大城墙衬托下展现出的完全是一副废土模样。
如此的……可悲。
正想着，突然，叮铃一声！
进门铃响了。
徐伦抬头一看，是一位老奶奶，她裹着蓝色头巾进门，脸上满是褶皱。虽然范牛没让自己看店，但那么大年纪怪物袭击不久后敢出来买东西说不定是真的缺物资了。
想了想，没有驱赶，只是低头让东趴好，而后自己坐在收银台等待。
老人从墙上摘了个塑料袋挑选了很久，先是挑选了些吃的，然后七八分钟的时间一直在一个货架旁徘徊，把上面的东西拿起又放回。
那是一个放牛奶的货架。
徐伦就那么看着，而后突然朝老人开口：“奶奶。
老人好像是耳朵有些不好，徐伦叫了很多声后才终于注意到了他转头看来。
“来，来这边。”
老人来到收银台后徐伦接过对方的袋子，摸了摸发现里面是些面条。
垂眉看着对方苍老的手问道：“我刚才看到你拿了牛奶，为什么又放回去了。”
“我只是看看，不是想偷…”
老人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着，她以为徐伦叫住自己是认为她想偷东西。
徐伦拉过对方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放松，而后继续问道：“为什么不要牛奶了。”
这次老人显得更加局促，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，最终她才坦然道：“我没有那么多钱。”
“但我孙子在长身体，就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的…”
后面的话徐伦没有再听下去，他当初被一位奶奶救赎，兜兜转转，好似轮回。
“你多大了。”
继续握住老人的手问道。
这次老人又是沉默了一会，随后才继续道：“我84岁了。”
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，好似在嘲笑自己那么大岁数却连牛奶都买不起。
那是对自己的讥讽。
徐伦摇摇头看向她，“你看起来像十八岁。”
“我能送你一件礼物吗。”
老人闻言露出抹尴尬的笑容，试探的问：“它贵吗？”
不先问是什么，而是问它贵吗，徐伦听着默然转头。
外面货架上都是便宜的，旁边一个专门冷藏柜里的牛奶才是贵的。
先是拿了个牢固的袋子，而后从冷藏柜挑了几瓶牛奶塞进去，都是大包装，能喝很久。
然后又挑了几根上好的肉肠，最后将她的面条从塑料袋里拿出也一起放了进去。
“这些都是很好的牛奶，香肠孩子喜欢吃，放在面里吃也不错。”
说完双手提了提，之后单手提了提，重量刚刚好。
“谢谢你孩子…我要给你多少钱。”
老人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徐伦，眼中满是担忧。
徐伦则是回了个安心的眼神。“不需要钱。”
“这是给你的礼物奶奶。”
一下子，老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，而后反手握住了徐伦的手，握的非常非常的紧。
“这些…很贵吧？”
“我很惭愧孩子…”
没有喜悦，老人脸上反而有泪花浮现，说着她就开始掏兜子，被缠缠绵绵的布裹住的是几张有些破旧的华夏币。
徐伦没有言语，走了过去给她一个拥抱。
“别哭奶奶。”
“我有这个拥抱就够了。”
我真是要谢谢你。
收养自己那位似母亲又似奶奶的人，仔细想想，小时候还真没抱过她。
故人已逝。那是徐伦唯一的遗憾。
老人提着袋子走了。
徐伦看向收银台，他刚才用扫码枪扫了一下，结账是426华夏币。
按1：5的汇率换算成金币就是一百金币不到。
“甚至不够给东买零食……”
呢喃着抬起头，发现范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，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开口：“一袋够吗，我还以为你会给她两袋呢。”
“一袋是礼物，两袋是施舍。”
“我给的是礼物，而并非施舍。”
范牛的话让徐伦微微一愣，随即笑了笑，没有接话。他知道范牛是在试探自己，看看自己是否真的理解了边境的生活，理解了这里人们的艰难与坚持。而徐伦刚才的行为，显然已经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。
范牛没再多说什么，只是拍了拍徐伦的肩膀，“走吧，我们先去登记，然后回家。今晚我亲自下厨，给你接风洗尘。”
两人离开小店，朝着觉醒者公会走去。街道上依旧是一片忙碌的景象，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怪物袭击，但人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。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，习惯了在废墟与重建中不断前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