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的飞速,短短几日,谢谨言昼夜颠倒,从谢家带回有关前朝旧事记载,南境的密信也到景苏手中。
“熙雯,展信佳,此信是我替祖父所写,你来信时,他已逝世,勿念,关于你信中所疑,却有此事。
当年景祖父曾保下明昭公主,记父亲回忆,似乎还带回南境半月,至于那半月所发生之事,父亲也不曾知晓,后来明昭公主失踪,之后的事情便不得而知,似乎在景家藏书阁有些关于当年的记载,若你有时间,回南境亲自看,南境顺遂,勿念。”
景苏把信放到一边,双眸里满是复杂,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回一趟南境。。。
“咚咚咚~”皇城脚下的登闻鼓被重重敲响。
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与楚帝都闻得此声,鼓声如雷,振聋发聩。
外面大街上,百姓们围拢而来,对着敲鼓的女子指指点点,只见她身着孝衣。
“民女乃京郊柳河县白洛镇王家之女,特来状告兵部尚书王远与柳河县县令狼狈为奸,纵容其子行凶作恶,强抢民女,霸占民田,恳请陛下为民女一家做主。”
她身着孝衣,立于风中,手持双鼓棍,边敲边高呼。
罗斌率领羽林卫立于她身前,看着眼前这如此年幼的女子,他眉头紧蹙,眼底闪过一丝惋惜。
“姑娘,敲响登闻鼓告状,需先滚过钉床,承受三十大板,方可面圣。”
“民女愿受刑罚,只求家人沉冤得雪。”她跪下重重磕头,头撞在石板上发出声音。
罗斌点点头,身旁的羽林卫,上前把人带走。
“滚过钉床,活下来,挨板子,你就可以面圣,王姑娘,你可考虑好了。”
王姑娘看一眼罗斌,深吸一口气,牙关咬紧,直接躺在钉床上,来回滚动,她忍着剧痛,脸色苍白,抽泣。
“爹娘,女儿为你报仇来了。”
此声一出,周遭的几位官差,也面露不忍 。
这怕是天大的冤屈,刚刚他们也曾听见,是要状告兵部尚书。
他们摇摇头,难呀,若是侥幸活过半子,说不定,有机会。
王宁浑身是血的,双腿战颤,从钉床上下来,她俯身行礼,“有劳大人带路。”
罗斌对着打板的太监点头,示意开始。
王宁趴在长凳上,感受着一板一板打在身上。
她脸上的肌肉因疼痛绷紧,牙关紧咬,手指死死捏着长凳的边缘。
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,血流不止。
“二十八,二十九,三十…行刑结束。”太监站在旁边高喊一声。
“王姑娘,王姑娘,你可以诉说你的冤案了。”
罗斌蹲在王宁面前,把人叫醒。
王宁忍着剧痛,睁开眼,看着眼前的,咧嘴一笑,血顺着笑容往外流。
王宁擦擦流出来的血,艰难的起身。
罗斌看一眼两旁的侍卫,他们上前一左一右架着王宁往大殿方向走去。
石板砖上,随着他们的走动,留下一行血迹。
“陛下,罗统领在外。”
“让她把人带上来。”
王宁浑身是血,鲜血淋漓的样子,从殿尾到殿中,看的各位大臣,惊讶不止。
一名女子竟然能从这些刑罚中活着走出来,确实令人赞叹。
楚逸眉宇间悲悯。
王宁浑身是血扑通一声跪下。
“陛下,民女状告兵部尚书王远勾结柳河县县令,纵子行凶,强抢民女,强占良田,杀害我王家百余人,请陛下为我王家做主。”
她从怀里掏出被血粘湿的诉状与证据,呈地给李喜。
楚帝接过一看,脸色越发阴沉,“李喜,宣王远”
前有景苏之事,今又有官官勾结,强占良田,残杀百姓,是他这个兵部尚书当到头来了。
王远在家听说了民女状告一事,他立马安排开拖。
“微臣参见皇上。”
“王远,看看你干的好事,可曾对得起朕对你的放心。”
楚帝站起身把那带血的诉状扔到王远脸上。
王远强撑着找回心神,狡辩道:“陛下,此女一派胡言,定是受人指使诬陷臣,臣,不曾做这些事情,求陛下明察。”
他眼神飘到林侯身上,希望林侯替他说一两句话。
林侯巴不得他赶紧出事,赶紧离开拉倒,娘娘的事情他还没有跟他算账。
果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。
众大臣窃窃私语,目光在王宁和王远之间游移。
此时楚逸出列,“陛下,儿臣愿调查此案。”
楚帝看向自已的二儿子,许久不言,让人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良久,楚帝才开口。
“把王勉关入天牢,王远革职,等待事情查清原委,再行商议,刑部李文正,大理寺少卿窦栎协助二皇子调查此事。”
“微臣领命。”李文正和大理寺少卿窦栎同时跪下接任。
下朝后,楚逸立马带着人去刑部找李文正。
李文正翻阅所有新的卷宗,没有找到此案卷宗。
他脸色一沉,看来此案,真是有很大问题,看见他为难的样子,楚逸就知,这件事应该没有上报刑部。
百余人命,竟然没有上报刑部,看来柳河县这个县令,是到头了。
“李大人,收拾一下,跟本殿下前往柳河县,此地不远来回一日即可。”
李文正赶紧跟身边的人交代几句,跟着楚逸一起骑马前往柳河县。
大理寺少卿窦栎听说二人前往柳河县也追出京。
“郡主,人已经出城了。”
“王宁怎么样?”
“在刑部被羽林卫保护起来了。”
那就好,说起来王宁也是个苦命人。
本是柳河县富绅家的小姐,有良田千亩,紧挨着王家的庄子。
王宁和妹妹王宜去庄子上收租,今年楚帝税收减半,王家决定给佃户的佃租也减半。
王地主有事,就让两个闺女带着人,也就是这一去坏了事,家破人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