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岁月的广袤版图上,倘若梦想是熠熠生辉、遥挂天边的启明星,那么平心静气便是那穿透迷雾、稳稳托举脚步的坚实土地。“平心逐梦”四字,宛如一则质朴而深邃的箴言,镌刻着无数追梦者在跌宕旅程中的坚守与突围。
记忆的时针拨回到童年的小镇,斑驳的青石巷、错落的老屋檐,在日光的轻抚下氤氲着旧时光的温柔。阿泽就诞生在这充满烟火气的一隅,自小,他便对那方寸舞台情有独钟。彼时,每逢镇上搭台唱戏,他便像只灵动的雀儿,穿梭在人群缝隙,眼眸紧锁住台上演员的一颦一笑、一招一式,水袖翻飞似流云,唱腔婉转若鹂鸣,戏曲那如梦似幻的世界,悄然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名为“舞台梦”的种子。那时候,逐梦是纯粹的热爱,是在庭院中模仿着角儿们姿态,咿呀哼唱时满心的欢喜,仿若脚下的路已天然铺就红毯,梦想触手可及。
可成长的轨迹,从不以直线铺陈。踏入少年,阿泽满心期待报考戏曲院校,却连番碰壁。评委嫌他嗓音条件不够出挑,身段不够利落,甚至直言他“缺乏灵性,不是吃这碗饭的料”。那些话语,像冰冷的雨,浇透了他炽热的心,曾经眼中闪烁的光芒,渐被阴霾笼罩。家中父母虽疼惜,却也委婉劝他回归“正途”,读书考学,谋个安稳营生。小镇的闲言碎语亦如芒在背,有人笑他“痴人说梦”,有人叹他“不务正业”,梦想的行囊,陡然变得沉重不堪,逐梦之路仿若陷入泥沼,每一步都举步维艰。
迷茫与挣扎中,阿泽随学校组织的文化交流活动,踏入了京城一座古朴剧院。后台,一位老艺术家正在默戏,岁月在他脸上刻满褶皱,却遮不住周身那沉浸戏中的静气。阿泽倾诉苦恼,老人目光温和又坚定:“孩子,唱戏是修心,心乱了,戏就垮了。外界声音是风,心若浮躁,就被吹得飘摇;平心静气,扎根苦功,方能在这方舞台站稳脚跟。”言罢,老人轻唱几句经典唱段,那醇厚嗓音、沉稳气息,在阿泽心间撞出洪钟巨响,也撞开了那扇被自我怀疑紧闭的门。
归乡后,阿泽觅得一处旧仓库,清扫布置,将其化作简陋“练功房”。每日晨曦微露,他便起身吊嗓,从干涩到圆润,一字一句打磨;对着镜子练身段,从歪扭到曼妙,一抬手一投足皆抠细节,汗水浸湿衣衫、双腿酸痛难耐,他浑然不觉。邻里劝他出去玩耍放松,昔日同学邀他投身商海“赚大钱”,他皆浅笑婉拒,于这方静谧天地,沉浸戏曲乾坤。
暑往寒来,阿泽技艺渐进,可登台机会依旧寥寥。偶尔在乡村小戏台出演配角,台下观众寥寥,还常因设备简陋、场地嘈杂,演出效果不佳。有人嘲讽他“白费劲”,但他不气不馁,每次演出后复盘总结,钻研如何让表演更有感染力,如何在简陋条件下呈现最佳状态。为提升文化底蕴,他日夜啃读古典名著、戏曲理论,探寻角色背后深层灵魂。
机遇总在坚守中悄然降临。一次,市里举办传统戏曲大赛,阿泽携精心打磨的剧目参赛。起初,因没背景、缺名气,他在众多参赛者中毫不起眼。可当舞台大幕拉开,他一亮相,那沉稳台风、精准唱腔、细腻表演,瞬间攥住了观众目光。从预赛一路过关斩将,闯入决赛,最终斩获殊荣。那一刻,镁光灯汇聚,掌声雷动,往昔所有质疑、困苦,皆化作勋章,镶嵌在他逐梦路上。
此后,阿泽受邀加入专业剧团,城市剧院、乡村戏台皆有他身影。面对更大舞台、更严苛目光,他初心未改,依旧每日平心静气钻研戏艺,创新剧目编排,将古老戏曲与现代故事相融,赋予传统艺术新生命力。他广收门徒,耐心教习,在传承与创新间,为戏曲这坛陈酿注入清泉,以平心为笔、逐梦为墨,绘就独属于他的艺术长卷,让梦想在岁月长河中,绽出持久且绚烂的华光。
《滕王阁序》(王勃):“老当益壮,宁移白首之心?穷且益坚,不坠青云之志。酌贪泉而觉爽,处涸辙以犹欢。北海虽赊,扶摇可接;东隅已逝,桑榆非晚。”王勃年少才高,却时运不济,于滕王阁盛会挥毫,以骈文写就人生哲思,暮年壮志不凋、困境坚守初心,视艰难如“涸辙”亦能欢颜以对,坚信可凭努力跨越山海、追云揽月,是逆境中旷达致远的昂扬高歌
在这喧嚣尘世,梦想是高悬天际的皎月,引无数人倾慕仰望、奋力攀爬。而平心逐梦,便是于风雨泥泞中稳住步伐,于褒贬议论里筑牢心防,用每一日的沉潜积淀,铺就通往那轮明月的天梯。不必艳羡他人扶摇直上,只需在自已节奏里,守静笃、致悠远,因真正的逐梦之旅,无关快慢与喧嚣,只关乎内心的笃定、脚步的坚实,如此,方能跨越山海,将梦想揽入怀中,镌刻进生命的丰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