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牛亦开口说道:“确实啊,宗门待咱可真好,只是这钱财数目着实不少,哪能花得完呢?白师兄,你要不要些?我分给你一些吧。”
“多谢师弟美意,我心领了,你且自已留着攒起来吧。我如今已无需这些黄白俗物,我现在急需的乃是灵晶。”
“灵晶是何物?”
“灵晶乃是修仙者常用的一种玉晶石,其中蕴含着极为精纯的天地灵气,对修行助力颇大,修士之间亦常以它作为交易物品的媒介。待你们步入练气期时便会用到,届时宗门自会给你们发放灵晶。”
“咱们宗门人数众多,能负担得起这般开销吗?”
“咱们宗门可是修仙大派,外门有诸多田产与房产,自有其稳定收入。再者,外门弟子为人卜卦算命、看病施药、堪舆风水、捉鬼降妖、操办法事等皆可获取收益,还有信徒们自愿捐献的香火钱。内门宗门则坐拥灵晶矿,坊市亦有进项,炼器炼药等方面同样收入不菲。”
“原来如此,这般看来咱们宗门实力着实强劲。” 雷鸣生与李二牛不禁感叹道。
三人又闲谈了几句,雷李二人便起身告辞,各自返回。一夜悄然过去,第二日清晨,雷鸣生本欲睡个懒觉,好好赖床一番,可一到卯时,他便准时苏醒,既已无睡意,索性起床。刚洗漱整理完毕,便听闻李二牛在门外拍门呼喊:“雷哥,快开门,咱去逛集市啦。”
“来啦来啦,瞧你急的。” 雷鸣生边应着边打开房门。
“快走啊哥,师兄不是说集市离咱这儿远,步行得花费半个时辰才能抵达呢。”
“且稍等片刻,你带了多少银子?”
“我带了约莫五两,大小银块都有。”
“嗯,应当足够花销了,你稍候,我去取些钱。”
待雷鸣生出来锁好门,二人便结伴下山。一路上,二人且行且赏沿途美景,自上山以来,除了初到的两日四处闲逛了一番,其余时光皆在上早课,练习锻体之术,每日累得疲惫不堪,哪有闲暇四处溜达。
二人脚步匆匆,约摸一刻钟便行至出口,只见有四人在门口值守,一人身着黑色道袍,另三人身着蓝色道袍。二人走近,掏出令牌,黑袍道士查验无误后,抬手打出一道法诀,大门处的结界瞬间出现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缺口,二人依次穿过,结界随后便缓缓闭合。
约摸半个时辰过后,二人终于望见了白云镇。穿过一座大牌坊,二人步入一条繁华的大街。大街之上热闹非凡,行人来来往往,摩肩接踵。街道两旁茶楼、酒馆、布店、客栈、当铺、粮店等各类店铺鳞次栉比,人员进进出出,生意甚是红火;街道两旁还有诸多摆摊的小商贩,有售卖杂货的,有叫卖茶叶蛋的,有兜售蔬菜的,有贩卖肉食的…… 皆在高声吆喝,招揽顾客;街上行人形形色色,有购置物品的,有挑着担子赶路的,有赶着毛驴车拉货的,有推着独轮车送货的,还有骑着马四处张望的,熙熙攘攘,人声鼎沸,好一幅长街盛景。
雷鸣生与李二牛二人自幼在山村长大,所处天地狭小,亦鲜少出远门,哪曾见过这般热闹景象,所见诸事万物皆透着新奇,一时竟看得眼花缭乱,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,随后二人便开启了大肆采购模式,见有卖茶叶蛋的,买;见有捏糖人的,买;见有卖糖葫芦的,买;见有卖烤肉串的,买……
二人一路前行,一路品尝美食,将往昔吃过且念念不忘的,未曾吃过但有所耳闻的,乃至全然未曾听闻亦未见过的美食统统尝了个遍,直吃得满嘴油光,肚子滚圆,实在塞不下才肯罢手。过足了嘴瘾后,二人行至路中央一座桥畔,此处地方宽敞,更为热闹,有人摆摊算卦,有人支摊说书,有人耍把戏,还有人表演武术,二人环顾一圈,朝着一处围观者最多的地方,仗着身形小巧且力气颇大,硬是挤到了最里层。进去之后,发现是一场武术表演,只见一名壮硕大汉正在舞枪,那把长枪在他手中舞动起来犹如蛟龙出海,虎虎生风,枪头金光闪耀,夺目耀眼,枪身上下翻飞,快若闪电。他时而前冲突刺,时而起跳横扫,时而挺枪砍击,时而拖枪反刺,引得围观众人连声叫好。最后,大汉将枪倒转,把明亮锋利的枪头抵住咽喉,枪杆顶住地面凹陷之处,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向前一顶,枪身瞬间弯曲,围观众人先是齐声惊呼,随后见大汉毫发无损,顿时欢呼雀跃,喝彩声愈发响亮。
大汉表演完毕,一位手持双刀的妙龄少女步入场地中央,只见她约摸十四五岁年纪,一袭红衣似天边绯云,身材苗条,瓜子脸,明眸皓齿,容貌甚是俏丽。她向周围众人作了一个团揖,继而收敛脸上笑意,摆开架势便开始舞动双刀。起初她动作稍缓,虽不及先前大汉那般气势威猛,然一招一式亦是有板有眼,静若伏虎,动若飞鹰,招式优美且稳健,而后双刀越舞越快,仿若两条银蛇环绕着她上下翻转,左右盘旋,刀锋所过之处,只闻唰唰作响,呼呼生风,周围观看之人无不伸长脖颈,瞪大双眼,惊叹不已,见少女舞至精妙之处,喝彩声此起彼伏,雷鸣生与李二牛亦是神情激昂,口中不停叫好,双手都拍得通红。最后,红衣少女腾空向前连续数个翻滚,以一个漂亮笔直的劈叉结束表演,再度引来无数欢呼赞叹声,少女起身,气息微喘,俏脸泛红,将双刀收起,向看客们鞠躬行礼后便退了下去。
紧接着,一位黑须中年人与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上前来,中年男子双手抱拳,向着周围众人说道:“多谢诸位看官的捧场,接下来由我为大家表演极具挑战性的功夫‘胸口碎大石’,来,将石头抬上来。”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,红衣少女便搬来一张长凳,先前舞枪的壮汉则搬来一块扁形大石头放置于凳子旁。中年男子又道:“我这可是实打实的气功功夫,此石头亦是货真价实,若诸位不信,台下哪两位看官可上前查看,验验这石头的真假。”
“我来。”
“我来。”
话声刚落,两名壮年男子便走上前,二人又是用手触摸,又是用脚踹击,对石头仔细查验一番后表示并无异样。中年人示意他们二人将石头抬起,二人四只手齐用力,才勉强将石头抬起寸许,旁边众人见状,心想需两名成年男子方能抬起,这块大石头怕有两百多斤重。
此时,中年男子躺于长凳之上,深吸一口气,而后一直站在旁边的老者俯身蹲下,单手便将大石头搬起,缓缓放置于中年男子胸膛之上,接着取来一把大铁锤,高高抡起后猛地砸向大石头,只听 “砰” 的一声巨响,石头瞬间四分五裂,而中年男子则长舒一口气,拨拉拨拉身上的碎石,安然无恙地站起身来,四周众人惊叹连连,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。
中年男子说道:“多谢,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捧场,我等一家四口初到贵宝地,表演些微末技艺,博大家一乐,望各位看官慷慨解囊,有钱的捧个钱场,没钱的捧个人场,多少随心,好让我等得以维持温饱,多谢大家了,多谢。”
中年男子言罢,红衣少女便手持一个托盘,绕着人群游走。周围之人纷纷掏出铜钱往托盘里投放,数额有多有少,多则四五枚,少则一两枚,只闻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。待行至李二牛跟前,李二牛伸手往钱袋一掏,径直抓出十几枚先前买东西找回的铜钱,哗啦哗啦地洒在托盘上,说道:“姐姐,你方才双刀舞得太棒了,我甚是喜欢。”
“多谢小兄弟。” 红衣少女感激地道谢。
雷鸣生见李二牛如此 “慷慨解囊”,只得伸手掏钱,一探发觉铜钱所剩无几,无奈之下只得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入托盘,此乃托盘里唯一一块银子,其余皆是铜钱。少女见状略感惊愕,未料到雷鸣生一个少年郎竟出手这般大方,不禁多瞧了雷鸣生几眼,赶忙躬身说道:“多谢这位小兄弟,只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。”
“无妨,姐姐功夫精湛,双刀舞得极为出色,我观之甚是过瘾,这银子不值一提。”
“如此便多谢了,小兄弟下次前来观看无需付钱,姐姐免费为你表演。” 少女向雷鸣生嫣然一笑,而后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