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早课、潜心打坐、刻苦练跑、稳扎马步、修炼长生功以主修内力、研习游龙八卦掌来主练身法,此等修炼项目已然成为雷鸣生、李二牛与江凝霜三人每日雷打不动的日常功课。
时光悠悠,转瞬便已过去一月之久。这日清晨,天色尚未大亮,雷鸣生便如往常一般在院中盘膝而坐,开始了每日的打坐修行。随着修炼的深入,他渐渐感觉到体内内力愈发充沛,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涌动,竟是开始向着咽喉部位缓缓贯通。
咽喉之处,因有十二节喉骨,故而在修行之人口中又被称为上十二重楼。
雷鸣生初次尝试运气至喉咙部位,然而,当那股内力刚一冲到第一节喉骨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奇痒之感便猛地涌上心头。他终究是没能忍住,“噗” 的一声,一口浊气脱口而出,紧接着,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如此一来,刚刚凝聚起来的内气瞬间消散于无形,首次贯通咽喉的尝试,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。
雷鸣生微微皱眉,深吸几口气,努力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,而后再次开始运气,尝试第二次贯通。这一次,那股奇痒之感依旧如影随形,但雷鸣生凭借着顽强的毅力,死死咬紧牙关,强忍着不让自已咳出声来。内力缓缓上升,当行至喉中部时,他忽然感觉有一团异物好似堵塞在了通道之中,上不得,下不去,吐亦吐不出,只觉烦闷难耐,仿佛有一股无形之火在体内熊熊燃烧。雷鸣生心中恼怒,当下不再犹豫,将丹田内所积蓄的内气尽数运转上行,而后猛地向前一冲。刹那间,雷鸣生大呕一声,张开嘴来,猛地吐出了一口浊黑色的浓痰。随着这口浓痰的吐出,那主要的阻隔竟被一举打通,上方的喉骨仿若畅通无阻的河道,轻而易举地便被贯通。
此时的雷鸣生只觉呼吸前所未有的舒畅,仿佛有一股清新之气自鼻端直贯小腹,浑身说不出的畅快。往昔需要费尽心力引导的净气,如今随着每一次的呼吸,竟是轻轻松松便能直入丹田。丹田之中的气旋速度陡然加快,内力吸收的速度亦是随之大幅提升。
雷鸣生正沉浸在这突破的喜悦之中,忽然,肠胃部位一阵鸣动,一股胃气如汹涌的潮水般直冲而上。雷鸣生下意识地张嘴仰天,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,继而连声打嗝,那打嗝之声不绝于耳,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停歇。还未等他来得及舒上一口气,肚子又是一阵绞痛,咕噜咕噜作响,竟是忍不住放出了一串连环屁。那屁声奇臭无比,饶是雷鸣生自已,亦是被熏得赶紧掩鼻跑开。可刚一停下脚步,便觉 “谷道” 一紧,心中暗叫不好,连忙捂着后腚,火急火燎地朝着茅厕奔去。不多时,茅厕之中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,那动静之大,简直堪称惊天地泣鬼神。良久之后,雷鸣生才从茅厕中冲了出来,一路跑到院中,这才长出了一口气。
“呼,可憋死我了,这味儿也太臭了。这一顿屎拉下来,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,怕是连积年的老便都给清出来了。不过,现在这感觉,简直妙极了,身轻体健,通体轻盈,从未有过的舒畅啊!”
雷鸣生一边喃喃自语,一边舒展着身体,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。
演武场上。
“见过师姐。” 三人见到秦知韵,赶忙行礼问好。
“不必多礼。你们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,无论是内力还是身手,皆有了颇为显著的进步。尤其是雷师弟,嗯…… 且慢。”
秦知韵说到此处,忽然微微眯起双眼,仔细打量起雷鸣生,片刻之后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“我观师弟今日精神,喉结微微内缩,体态轻盈灵动,说话之时中气十足,呼吸均匀而又深沉,此乃气通任脉之表象啊。”
雷鸣生挠了挠头,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,回道:“嘿嘿,师姐真是火眼金睛,一眼便看穿了。我今晨打坐运功之时,侥幸贯通了十二重楼,也算是取得了一个小小突破吧。”
李二牛听闻,亦是满脸喜色,开口道:“恭喜雷哥又获进步,我可真是羡慕死了。呜呜,我才刚刚突破膻中穴,本以为能追上你了,谁料想你又跑到我前面去了。看来我还得加倍努力才行啊,这第一的位置暂时怕是无望了,但若是连‘老二’的位置都保不住,那可就太没面子了。”
江凝霜一听这话,当即与李二牛互瞪一眼,二人眼中皆是闪烁着互不服气的神色。
“雷师兄果真是天资卓越之人,如此早便气通任脉,小妹亦是艳羡不已。过几日我也要尝试一番,待闲暇之时,还望能向师兄讨教一二,学习一下其中的心得与诀窍,还望师兄不吝赐教。” 江凝霜微微欠身,轻声说道。
“师妹这说的是哪里话,你我兄妹之间,无需如此客套。但凡我知晓的,定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详细说与你听。” 雷鸣生连忙摆手,态度诚恳。
李二牛一听,赶忙接话道:“我也要去,我也要听雷哥讲讲。”
江凝霜顿时气愤不已,娇嗔道:“李师兄好不腼腆,明明是我先说的好吧。”
李二牛亦是毫不示弱,瞪眼道:“你先说的又能怎样?大不了一起呗,我又不嫌你碍眼。”
秦知韵见二人这般模样,心中又是无奈,又是好笑,眼露狭促之色,说道:“好了,莫要再吵了。开始练跑吧,不过,鉴于你们如今的修行状况,咱们需得改改规矩。从今日起,你们要加长跑步的距离,需直上山顶的‘观日台’。”
“啊!跑到山顶?这也太远了吧,此山高路陡,这一去一回,怕是至少需要三个时辰吧。” 李二牛听闻,不由得瞪大了眼睛,大声惊呼道。
秦知韵微微一笑,耐心解释道:“不必着急下山,从明日起,你们晨起之后便径直往山顶跑去,务必要赶在日出之时抵达‘观日台’。待日出之后,便在台上开始打坐修行。我稍后会传授你们一个法门,教你们如何吸收太阳的纯阳精气,借此增强并纯化内力,从而加快修行的速度。”
雷鸣生微微皱眉,提出疑问:“可是,我们还要上早课呢,师姐。以我们目前的脚程,根本不可能在日出前就赶到山顶啊。”
秦知韵轻轻摆了摆手,说道:“抱歉,倒是忘了与你们说明。集体的早课自今日起便终止了,你们该学的东西也都学得差不多了。日后改为晚上睡前自由诵读一个时辰的典籍即可。”
李二牛一听,顿时乐了:“得嘞,早课改成晚课了。好在时间自由,秉烛夜读倒也不错,不然这漫漫长夜,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发呢。”
江凝霜听闻,忍不住调侃道:“李师兄该不会读着读着就睡着了吧?若是不小心碰倒烛台,引发火灾,那可就不妙了。”
雷鸣生亦是在一旁附和道:“此事二牛可不是没干过,上次就把衣服烧了个大洞吧。”
李二牛顿时囧得满脸通红,急忙辩解道:“不是那样的,我上次只是往桌子上扔衣服,不想离烛焰太近,衣服被燎了个洞,并没有烧着。”
秦知韵见此情形,神色一正,叮嘱道:“水火无情,你们务必要小心火烛,切不可大意。”
“知道了,师姐。” 三人齐声应道。
秦知韵微微点头:“那好,今们便先去探探路,试着跑上一趟,估算一下脚程,同时留意一下从山脚到山顶沿途环境的变化,总结好经验,为明日登上山顶做好万全的准备。”
“明白了,师姐。”
“嗯,早去早回,待你们回来之后,还有‘惊喜’等着你们哟。” 秦知韵神秘一笑,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……
三刻钟后,三人一路小跑,轻松地抵达了山腰的亭子。这一路行来,可谓是轻松自如,毕竟他们已在此地修炼了这般长时间,来来往往跑了无数趟,这路况早已熟稔于心,怕是就算闭着眼睛,也能顺利上下。三人在亭中歇了一会儿,便继续向上进发。然而,随着他们越跑越高,渐渐地,便发现这山上的景致与山下有着天壤之别。
李二牛一边喘着粗气,一边开口说道:“呼呼,这山路是越往上越发陡峭崎岖,且狭窄难行,比起山下低处,可要难走多了啊!”
雷鸣生听到这话,脚下步伐微微一顿,扭头对身后的二人说道:“停下,歇会儿吧。”
李二牛一听要歇会儿,赶忙如释重负地靠在一块青石之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:“歇会儿,歇会儿,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。我怎么感觉这高处吸气都有点困难啊,气好像不够用似的。”
江凝霜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,解答道:“那是自然,你没听人说‘山高云深气自稀’吗?如今我们已然越过了云线,这空气自然是变得稀薄了。”
雷鸣生亦是点头附和道:“不仅是稀薄了,而且感觉颇为清冷。你们看,周围高大的树木稀少了许多,丛林却逐渐多了起来,树木的种类也多是小叶的居多。再往上高些的地方,怕是都有松树了。”
李二牛用力一拍脑门,说道:“对对,这也正应了那句话,怎么说来着,高处不……”
江凝霜白了他一眼,没好气道:“这都想不出来,我告诉你,是‘高处不胜寒’。”
李二牛恍然大悟,连连点头:“对,是‘高处不胜寒’,这词都到嘴边了,就是想不起来。”
雷鸣生微微皱眉,思索片刻后说道:“依目前的情形来看,我们需得留意几点。其一,要注意时间的把控,我们明日需在卯时之前便开始上山,否则想要在日出前赶到山顶,时间怕是有些紧迫。好在如今正值冬季,太阳升起得较晚。其二,要合理分配体力,通往山顶的道路崎岖难行,我们需采取前紧后松之策。其三,因这空气稀薄清冷,我们务必注意气息的调整,多做深呼吸。待明日到了山顶,定然更为寒冷,大家都多带件衣服。目前我就想到这些,你们二人可有要补充的?”
李二牛和江凝霜闻言,皆微微摇头,表示并无其他补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