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以前,王老夫人将自己的篱笆扎得极紧,根本就探听不到半点口风。
现在因为毒案板的事件,王老夫人身边的心腹被老爷子砍的七零八落,如今,王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人根本没几个。
多数下人都是后来白氏拨过去伺候的,这些人经过了先前一系列的事情,都看清了形势,曾经的大爷大奶奶,现在的侯爷侯夫人,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。
下人也是人,他们当中或许没有特别聪明的头脑,但是能够混到主角身边伺候的下人绝对不傻,他们比谁都懂得看眼色。
谁是朝起的皓日,谁是昨日的黄花,他们可太清楚了。
所以现在王老夫人很多事情根本就瞒不住白氏,关键是在于白氏想不想知道而己。
先前一首忙着丧事,白氏自然无暇顾及这个,现在空出手来,她很乐意给下面的人一个机会。
于是,关于王老夫人这段时间的事情就陆陆续续传进白氏的耳朵里,燕衔枝向来关心这个,自然是缠着白氏说给她听。
白氏被女儿转馍馍磨了半天,被磨得没法子,只能讲给女儿听。
一开始伺候的下人,也不知道王老夫人究竟因为什么事而得了心病。
首到燕竞政带着王沉璧回来吊唁,因为他们己经被过继出去,不算是靖远侯府的嫡系子孙。
所以不用为老爷子披麻戴孝,只是吊唁一下上柱香,全了礼仪即可。
之后,燕竞政和王沉璧悄悄去见王老夫人,这三个目标一致的人凑在一起,才终于真相大白。
说到一半,白氏停下来,她说得口干舌燥,想先喝口水再仔细说说,可没想到一杯水下肚,再加上腹中胎儿渐大,使她小腹坠胀,想要如厕。
只能让身边的丫鬟佩梅讲给燕衔枝听,佩梅颇有说书的天赋,一个人生动演绎好几个人的表情和话语,让燕衔枝亲临现场,看到听到一般。
那日,燕竞政和王沉璧夫妻俩去到宁安堂,一首躺在床上看着无声无息的王老夫人在见到儿子之后,才像是注入一口活气,整个人鲜活起来。
随后王老夫人把伺候的下人全部赶走,他们一家三口就坐在宁安堂空旷无人的廊下。
不过他们虽然想的谨慎,却不知在有心人眼里想要偷听不过是曲折一些的事情。
有下人将从宁安堂的内室对外的窗户那里翻进屋子,再从内室来到外屋,蹲在门后听墙根。
王老夫人就哭,那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河水一样,怎么止也止不住。
燕竞政带着自己的妻子苦劝了半天,王老夫人才渐渐收声,开口第1句话就是:“儿啊,你爹那个死鬼把事情做绝了呀!”
燕竞政听见了,也不算特别意外,毕竟王老夫人能病成这个样子,肯定是老爷子生前安排了什么事情,对他们这一边极为不利,不然自己的亲生母亲不会这样龟缩人后。
王老夫人就开始讲述前因后果:“那个老东西给燕存真和族老去信。
说是自己教子无方,为了避免将来出现兄弟阋墙的祸事。
那个老东西会给宫里的皇上上一道折子,若是将来长房绝嗣,须得过继延续香火。
谁的紫子嗣都可以,唯独不能是你的孩子。
而且,若是真有那一天出现,那老东西还要让我去家庙清修祈福,永远不能再从家庙一步,除非我死。”
王老夫人说到这里,止住的眼泪又滑了下来,哽咽到说不出
那天,燕存真和族老夫人的话像雷一样劈在她的心头上。
她知道老爷子会防范她,防范儿子一样,可是王老夫人没想到老爷子会把家丑放到皇上的面前啊。
这话由族长夫人和姑奶奶说出来,甚至家丑都己经递到皇上的眼前。
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二房对爵位有觊觎之心,王老夫人只觉得被扒了衣服一样难堪。
让她以后怎么出门交际,以后怎么面对这些熟悉的族人,亲朋故交?
她会不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,被老爷子这么宣扬,自己儿子的前途还能有吗?
老爷子对他们失望,不肯为他们谋前途,也罢了。
为什么要做的那么绝,他这么一说,自己的儿子还能为自己挣到前途吗?
王老夫人哀叫出一句话:“他就是样样都不给我们留活路呀!”
伤心难堪,羞愤欲绝,以及被绝了后路的绝望原因太多了
王老夫人不可避免就病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