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西季酒店顶层的法餐厅，李雪颖用银质餐刀切开鞑靼牛肉，血红肉糜在骨瓷盘上洇开。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倒映在伍小凯的铂金袖扣上，晃得她眯起眼。
"林氏集团的船队今早被海关扣了。"她将红酒杯推过餐桌，杯底黏着微型录音器，"你买通的那个报关员，现在正在廉政公署喝咖啡。"
伍小凯慢条斯理地往面包抹鱼子酱："所以李总约我来吃最后的晚餐？"他忽然用叉尖挑起她垂落的发丝，"这枚发夹里的窃听器该换电池了。"
李雪颖轻笑一声，丝毫不见尴尬：“不愧是伍总，心思如此敏锐。不过，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？”
伍小凯放下叉子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，眼神挑衅：“李总，你别忘了，你手上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。就算报关员供出我，没有证据也定不了我的罪。”
李雪颖优雅地端起红酒杯，轻抿一口：“证据？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？伍小凯，你太天真了。”
伍小凯嘴角上扬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：“哦？那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。不过，李总，你就不怕鱼死网破吗？”
李雪颖放下酒杯，眼神坚定：“我不怕。伍小凯，你做的那些违法的事，迟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。今天我把话撂这儿，你若现在收手，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伍小凯呵呵笑了一声：“放我一条生路？李雪颖，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。”
水晶吊灯突然熄灭，应急灯亮起的瞬间，六个便衣警察从后厨冲出。李雪颖的律师团队出现在门口，为首的金丝眼镜男展开逮捕令："伍先生涉嫌操纵证券市场，这是..."
"这是三个月前的旧闻。"伍小凯按下腕表，投影仪在桌布投出新闻画面——证监会撤销指控的公告正在午间快报滚动播放。他擦擦嘴角起身，"顺便提醒，你二叔挪用公款养的情妇，此刻正在仁安医院待产。"
暴雨拍打中环玻璃幕墙时，两人在云裳会议室对峙。李雪颖将二十年前的账本摔在桌面，泛黄纸页间夹着张泛红的收据："1998年3月15日，你外婆收了我二叔三百万封口费。"
"这笔钱第二天就转给仁济医院。"伍小凯扯开领带，露出颈侧手术疤痕，"支付你父亲的心脏搭桥手术费。"他翻开账本末页，褪色的捐款证书上印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。
李雪颖的指甲掐进掌心："你以为伪造这些..."
"去问陈院长。"他扔来张泛黄名片，"当年给你父亲主刀的医生，现在在葵涌开养老院。"窗外闪电劈开乌云，照亮他眼底血丝，"这些年你二叔派人烧了他三次诊所。"
深夜的养老院飘着消毒水味，轮椅上的老人用颤抖的手指向保险柜。李雪颖看着手术同意书上的指纹鉴定，耳边轰鸣着暴雨声。手机突然震动，匿名短信传来段录音——二叔的声音混着麻将声："当年就该让那丫头跟她爸一起死..."
"李小姐该交卷了。"伍小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他倚着门框吞云吐雾，烟圈模糊了墙上的临终关怀守则，"是要大义灭亲，还是继续当复仇女神？"
李雪颖转过身，眼神复杂地看着伍小凯，手中的手术同意书被攥得皱巴巴。“你早就知道一切，为什么不早说？”她声音有些颤抖。
伍小凯弹了弹烟灰，缓缓道：“我想看看你会走到哪一步，也想给你自己发现真相的机会。”
李雪颖深吸一口气，“那现在你想要我怎么做？”伍小凯掐灭香烟，走上前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，“放下仇恨，我们一起面对。你二叔的事，交给法律去处理。”
李雪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，心中五味杂陈。许久，她点了点头，“好，我听你的。”
伍小凯嘴角上扬，露出温柔的笑容，“以后，有我陪你一起。”
窗外的暴雨渐渐停歇，月光洒在两人身上，仿佛为这段充满波折的故事画上了一个新的开始。
晨光中的云裳顶楼，李雪颖将股权转让书推过办公桌。伍小凯却用钢笔划掉签名栏："我要的不是这个。"他推开落地窗，二十辆出租车组成的车队在楼下鸣笛，"你十六岁生日那天，我跟着你父亲学了三小时车。"
铜锣湾的旧茶餐厅里，冻柠茶在玻璃杯外凝出水珠。伍小凯把菠萝油掰成两半："你第一次考驾照撞坏的花坛，是我连夜重修好的。"奶油沾在他嘴角，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。
李雪颖握紧母亲遗留的怀表："为什么现在说这些？"
"因为明天要开庭。"他抚过她手背的旧疤，"如果被判刑，至少让你知道..."老式吊扇的阴影割裂他的笑容，"这些年我活成了你父亲期待的模样。"
法警出现时，伍小凯正教她打水手结。他顺从地伸出双手："手铐要戴在腕表上面，这是江诗丹顿的铂金表带。"转身前突然低语，"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，里面有扳倒你二叔的全部证据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