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环交易广场 88 层的全景落地窗前，暴雨如注，倾盆而下，将维多利亚港的景色揉成了模糊的色块，仿佛一幅被水晕染过的抽象画。
李雪颖站在窗前，她的 Prada 尖头高跟鞋无情地碾过散落在地上的财报，羊皮底上沾满了咖啡渍和碎纸屑。她的目光紧盯着窗外的雨幕，似乎想要透过那层层雨帘看到些什么。
“恒生指数下跌 2.3%，云裳单日蒸发 15 亿市值。”首席财务官的声音从免提电话中传出，带着一丝颤抖，仿佛能听到他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滴落的声音。
“摩根士丹利刚刚下调了我们的评级，说我们并购万晟是‘蛇吞象的狂欢’。”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奈。
李雪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，她猛地扯开了耳边的珍珠耳钉，毫不犹豫地砸向了实时行情的屏幕。
耳钉撞击屏幕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。屏，纳斯达克与港交所的双屏数据流中，云裳的K线图正勾勒出狰狞鬼脸。
她盯着分时线上那个突兀的跳水缺口——今晨九点三十分，整整三百万手抛单如黑潮倾泻，恰是并购公告全球同步发布的时刻。
玻璃幕墙如同镜子一般，清晰地映照出身后的骚动景象。伍小凯悠然自得地倚靠着钛合金门框，他那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一颗日本晴王葡萄。
只见他轻轻一抛，葡萄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。
那颗葡萄在空中旋转着，果皮如同被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，削出了一连串连续的心形弧线。
这令人惊叹的技巧，仿佛是一场视觉盛宴。最终，葡萄精准地落入了三米外的水晶烟灰缸中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伍小凯嘴角微扬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，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戏谑：“李总的欢迎仪式还真是别致啊。”
说完，他毫不客气地咬破葡萄，汁水西溅，溅到了他那件阿玛尼高定西装的鲨鱼纹袖扣上。
然而，他似乎并不在意，继续说道：“万晟刚刚吃下了云裳 5%的流通股，现在，我可是你云裳的第二大股东哦。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自信和掌控一切的气势。
李雪颖反手抄起并购协议甩过去，纸页如刀片擦过他耳际："用七个离岸公司恶意做空，这就是万晟的聘礼？"
伍小凯微微偏头，躲过纸页，双手插兜，慢悠悠地说：“李总，这可不算恶意做空，市场行为罢了。而且这5%的股份，可是我表达诚意的方式。”
李雪颖怒极反笑，“诚意？你用这种手段打压云裳股价，再低价收购股份，这就是你的诚意？”
伍小凯走到她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“李总，商场如战场，我不过是用了点策略。再说了，云裳和万晟合并，对双方都有好处，你何必这么大火气。”
李雪颖瞪着他，“好处？现在云裳市值蒸发，信誉受损，这就是你说的好处？”
伍小凯轻笑一声，“一时的损失算不了什么，等合并完成，云裳会迎来新的辉煌。李总，你应该把眼光放长远些。”
李雪颖双手抱胸，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？你不会是想吞掉云裳吧。”
伍小凯挑了挑眉，“李总，我要是想吞掉云裳，就不会只拿5%的股份了。我是真心想和云裳合作，实现共赢。”
伍小凯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，暗红真丝布料如蛇信垂落。他踩着满地狼藉逼近，意大利手工皮鞋碾碎一颗滚落的珍珠："三个月内让云裳市值翻倍，做不到我名下股权白送。"
"条件？"李雪颖后腰抵住冰凉的交易终端机。
伍小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，双手撑在她身侧，将她困在自己与终端机之间，“条件很简单，这三个月，你得听我的安排，云裳的一切决策都要和我商量。”
李雪颖心中警铃大作，她深知伍小凯绝非善类，但眼下云裳岌岌可危，这或许是唯一的转机。她咬了咬牙，“好，我答应你。但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，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伍小凯看着她倔强又不甘的模样，心中竟泛起一丝别样的涟漪。他首起身子，整理好自己的领带，“放心，我伍小凯向来说到做到。从现在起，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。”说完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，递给李雪颖，“签了吧，这是我们合作的凭证。”
"做到的话..."他忽然俯身，龙舌兰酒气混着葡萄甜香喷在她颤抖的睫毛上，"穿Vera Wang的象牙缎婚纱，和我打一场世纪商战。"
智能会议桌突然亮起红光，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二十个法律条款。第14.7条用加粗字体闪烁：「若对赌成功，万晟集团将作为嫁妆并入云裳服饰」。
"你疯了？"李雪颖的指甲掐进他小臂，"万晟市值是云裳的三倍！"
"所以这是场公平游戏。"伍小凯扯开衬衫，心口狰狞疤痕随呼吸起伏，"从你八岁那年赢走我的变形金刚开始，我就等着这天。"
落地窗外，原本如倾盆般落下的暴雨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一般，改变了方向。雨滴不再首首地坠落，而是逆着重力，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奇异的函数曲线，仿佛是一场大自然的数学实验。
李雪颖站在窗前，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吸引住了目光。她的思绪也在这一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遥远的下午。
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，父亲牵着她的小手，走进了伍家老宅。那座古老而庄严的建筑，散发着岁月的气息。在一间略显昏暗的房间里，病榻上躺着一个少年。他面色苍白，却有着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。
当李雪颖走到床边时，少年缓缓地抬起手，将一件东西递给了她。那是一根擎天柱塞，看起来有些陈旧，但却被擦拭得锃亮。少年的手背上，还插着输液的针头，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，但眼神却充满了坚定。
李雪颖接过擎天柱塞，感受到了它的重量和温度。她不知道这根柱塞对于少年来说意味着什么，但她能感觉到他对它的珍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