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所有新入门的外门弟子便被召集到了外门管事处前的小广场上。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山间的寒意，弟子们大多神色惴惴，等待着命运的宣判——杂役任务的分配。
负责分配任务的是一位姓钱的管事，身材微胖，三角眼，脸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。他清了清嗓子，目光在人群中扫过，如同审视货物一般。
“都听好了！”钱管事的声音并不响亮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宗门不是养闲人的地方！外门弟子，除了修炼，还需承担杂役，为宗门效力！现在，念到名字的上前来！”
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，弟子们的命运也尘埃落定。那些灵根资质尚可，或者有些背景的弟子，大多被分派了诸如看守药园、打理经卷、维护外门阵法节点之类相对体面的活计。虽也辛苦，但至少环境干净，甚至能接触到一些与修炼相关的事务。
轮到李明哲和张铁等人时，钱管事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。
“张铁，挑水！”
“李狗蛋，劈柴！”
“……李明哲，灵兽园，清理秽物！”
话音落下，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声。灵兽园，那可是整个外门区域气味最“浓郁”、环境最恶劣的地方。那里豢养着宗门驯化的一些低阶灵兽，用于拉车、看守或者作为某些低阶丹药的材料来源。这些灵兽食量不小，排泄自然也多，清理工作不仅肮脏不堪，据说还得时刻提防那些脾气不好的畜生突然发难。
张铁被分去挑水，虽然也是力气活，但比起清理灵兽粪便，简首是天上地下。他同情地看了李明哲一眼，想说什么，却被钱管事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。
钱管事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李明哲，轻哼一声：“小子，别杵着了！灵兽园的刘师兄可没什么耐心。手脚麻利点，若是耽误了事，或者惹恼了刘师兄，小心你们这个月的灵石！”
他口中的这份灵石，便是外门弟子每月仅有的几块下品灵石，是维持修炼最基础的保障。若是连这点都被克扣，那日子就真没法过了。
李明哲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屈辱和恶心，默默地跟着指引，走向了位于外门区域边缘的灵兽园。
还未靠近，一股浓烈刺鼻的骚臭味便扑面而来，熏得他几欲作呕。灵兽园占地颇广，用粗大的木栏围着，里面分割成一个个区域，圈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低阶灵兽。有状如蛮牛，浑身披甲的“铁皮牤”；有长着翅膀，却只会在地上扑腾的“走地鸡”；还有一些像是放大版蜥蜴，拖着长长尾巴的“石鳞兽”。
负责灵兽园的是一位名叫刘芒的老弟子，三十岁上下，修为似乎在炼气三层左右，在外门弟子中也算是不错了。他穿着一身沾满污渍的灰色道袍，手里拿着一根鞭子，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根木桩上，见到李明哲他们这些新来的杂役，只是抬了抬眼皮，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。
“新来的？”刘芒的声音沙哑，带着一股不耐烦，“都在这等着，听我说规矩！”
他首起身子，挥舞了一下鞭子，抽得空气啪啪作响，吓得几个新弟子身子一抖。
“灵兽园的活，可不是什么轻松差事！这里的灵兽，一个个脾气都不小，别以为它们是畜生就随便招惹！不长眼的东西，被咬伤了，或者冲撞了灵兽，自己倒霉不说，还要连累我们整个灵兽园！”
刘芒顿了顿，三角眼扫过众人，着重在李明哲身上停留了一下，似乎对这个“伪灵根”格外关注。
“你们的任务，就是清理这些畜生的粪便，每天三次，卯时、午时、酉时，必须清理干净！工具都在那边，自己去拿！记住，手脚麻利点，别偷懒耍滑！要是让我发现谁偷懒，或者没清理干净，哼哼，这个月的灵石就别想要了！”
说完，刘芒便指了指角落里堆放着的几把破旧扫帚和木桶，便不再理会他们，自顾自地走到一旁，掏出一本书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，完全一副监工的姿态。
新来的杂役们面面相觑，谁也不敢出头，只能默默地走到工具堆旁，各自拿起工具，开始了他们在外门的第一份“工作”。
灵兽园的粪便，混合着各种灵兽的排泄物，气味之浓烈简首令人窒息。李明哲强忍着胃里的翻腾，一手捂着鼻子，一手拿着扫帚，开始清理起来。
那些“铁皮牤”和“石鳞兽”的粪便，又粗又硬，还散发着热气，扫起来十分费力。更糟糕的是，一些灵兽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感到不满，不时发出低吼，或者用蹄子刨地，扬起阵阵尘土和粪便，更是让他们狼狈不堪。
周围的老杂役们，早己习惯了这种环境，一个个动作麻利，神情麻木，仿佛行尸走肉一般。他们只是默默地干着活，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，整个灵兽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氛。
李明哲一边清理着粪便，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他注意到，靠近那些刚刚进食，或者排泄完的灵兽时，空气中似乎真的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。那种波动很微弱，若不是他拥有【万物复制】这个金手指，对能量的感知比常人敏锐得多，恐怕根本察觉不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