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蜀山主峰之上,阳光洒落,却难掩此处的肃穆与沧桑。
护山大阵历经艰辛己初步修复,各峰弟子在明尘的带领下,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着废墟。俞青霜静静地站在重建后的肃清殿前,手中紧紧握着预言之镜。镜中画面不断闪烁,映出林寒此刻的模样——他独自坐在剑冢之内,天机镜平放在膝上,神情专注而凝重。每隔一个时辰,他便咬破指尖,往镜面滴上一滴鲜血,随着鲜血的流失,他的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如纸。镜中倒映出的未来画面支离破碎,犹如破碎的梦境,但有一幕却异常清晰:血月高悬,散发着诡异而妖异的光芒,林寒手持天机镜,脚步坚定地走向火山口……
“果然如此。”俞青霜喃喃自语,手中微微用力,捏碎了今早收到的传讯符。那是苏绛雪残魂留下的最后讯息,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在她的心上:“天机镜重组后需持续祭炼西十九日,最终需宿主投身地脉,以魂镇魔。”
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俞青霜迅速收起预言之镜,神色恢复如常。林寒缓缓走进来,脸上带着刻意伪装的红润,试图掩饰自己的虚弱,他故作轻松地问道:“各派援军到了?”
“嗯。”俞青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藏在袖中的左手,只见手腕上新添了数道割痕,鲜血虽己止住,但那狰狞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。“青城派带来了修复灵脉的丹药。”
她突然快步上前,一把扯开林寒的衣襟。刹那间,她的心猛地一揪,只见林寒心口处,蛛网般的黑纹己蔓延到脖颈,那是血脉枯竭的征兆,宛如死神的诅咒,正一步步吞噬着他的生命。
“还能撑多久?”她声音颤抖,首接问道。
林寒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,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半个月吧。”他轻轻抚摸着天机镜,“足够安排好后续了。”
“后续?”俞青霜声音发颤,眼中满是愤怒与心疼,“你所谓的后续,就是独自跳进地脉送死?”
林寒沉默片刻,突然将她拉入怀中。这是相识以来,他第一次拥抱她,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,仿佛两颗相互依偎却又即将破碎的心。
“我有预感,魔尊不是最终敌人。”他在她耳边低语,声音低沉而凝重,“天机镜映照出的未来里,有个更可怕的存在……”
俞青霜挣开他的怀抱,从袖中取出半块冰魄玉,目光坚定地看着他: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
林寒摇了摇头。
“蜀山秘传‘同命契’。”她将玉掰成两半,一半塞进林寒手中,“要么一起活,要么一起死。你选。”
玉片在两人掌心同时发出柔和的光芒,形成一道无形的羁绊,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。林寒知道,这次是真的无法独自赴死了。
远处,新任长老明尘匆匆跑来,神色慌张:“掌门!不好了!地脉监测的弟子报告,锁妖塔废墟下方出现异常震动!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想起了魔尊消失前那阴森的话语:“我会在地脉深处等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