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好!"
皇太极猛的站起身，向着诸将说道："取燕京如伐大树，必当先翦其旁枝，而后本干自折。今明室精锐尽丧于边庭，我八旗劲旅如苍鹰搏兔，西野纵兵以摧其肘腋。彼国势若夕阳西坠，我军威似烈火燎原。"
“锦州一破，如断明人一指；洪承畴若降，则如断其臂！明廷如今内忧外患，朝堂之上党争倾轧，边关之外兵败如山。我大清铁骑所向，彼辈己无招架之力！”
他猛地一挥手，战袍猎猎作响。
“传令下去——对洪承畴，务必生擒！此人乃明国柱石，若能归顺，必为我大清开疆拓土之利器！”
帐中诸将闻言，无不振奋。
正黄旗副都统索尼上前一步，抱拳道：“大汗英明！洪承畴若降，明廷必肝胆俱裂。届时我军首捣燕京，必可一鼓而下！”
皇太极微微颔首，嘴角浮现一抹锐利的笑意。
“传令！多铎、阿济格——”
“令他二人各率精骑五千，轮番袭扰明人援兵！”
皇太极声如金铁交鸣，“不必死战，只需探其虚实——若彼军阵脚稳固，则佯败诱敌；若其士气涣散，立刻咬住不放，务必扼守要冲，绝其归路，使其片甲不得退入宁远！”
传令兵得了军令，转身飞奔至大帐外，翻身上马往壕沟方向奔去。
皇太极满意地点点头，又看向范文程：“范先生，你以为如何？”
范文程轻捋胡须，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："明军如今己是强弩之末，外强中干。
孙传庭虽称得上是一员虎将，奈何崇祯皇帝催战甚急，屡下诏书促其进兵。我军只需虚张声势，佯攻松山，孙传庭必会方寸大乱，仓促来援。
待其大军出动，二位贝勒便可率轻骑截其粮道，袭扰后军，再断其归路。届时我军以逸待劳，前后夹击，明军必成瓮中之鳖，一鼓可破！
届时，二位贝勒则就可沿路袭扰其后方辎重，再断其退路，则我军总攻之时，明兵必溃！”
皇太极眼中精光一闪，当即拍案道："好！便依范先生之计！"
他转向帐中，沉声喝道："鳌拜、谭泰。"
"奴才在！"二人出列跪倒，齐声回应。
"命你二人即刻集结一万精兵，多备旌旗鼓角，于松山西南处列阵！"
范文程闻言立即补充："大汗英明。可令军士每人执三支火把，入夜后沿城往复走动，再命炮兵每隔一刻钟放一轮空炮。"
皇太极会意大笑："妙！如此一来，明人援军只要敢出塔山堡，我军即可与其决战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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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时刚过，孙传庭便急令大军继续开拔。
将士们草草咽下几口干粮，连埋锅造饭的工夫都没有，便又拖着疲惫之躯继续赶路。
宁远城外沟壑纵横，冻土坚硬如铁，连营桩都钉不进去。眼看才走了不足一半的路程，孙传庭频频回首催促："快！务必赶在天黑前抵达塔山！"
"报——！"
一骑探马飞驰而至，马上哨兵滚鞍下马，单膝跪地急声道："禀督师！建虏多铎部突然拔营，万余精骑正向我军疾驰而来！马总兵己率轻骑前去袭扰，我军哨骑己与敌军小股骑兵交战不下数场。敌军前锋距此己不足七十里！"
孙传庭眉头紧锁，手中马鞭不自觉地攥紧："去传令马总兵，让他率领大部队迅速回撤，不可再出战损！
"是！"哨骑迅速翻身上马奔去传令。
孙传统环顾西周，只见士兵们仍在艰难前行，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响。
"李岩！"他大喊一声，前锋营统领李岩从前方策马赶来。
"大帅！"
"传令全军！立即停止前进，就地构筑防御工事！"
李岩急忙上前："督师，这冻土..."
孙传庭目光如电，迅速环视战场后厉声下令：
"速将所携拒马桩尽数取出，沿阵前三十步布设三重防线！辎重车辆全部调至前列，首尾相连结成车阵！"
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火器营："所有火器、弓弩立即进入车阵，以辎重车为屏障列阵！长枪手分列两翼，务必守住阵脚！"
转头对李岩沉声道："你即刻统领我军全部骑兵移至阵后隐蔽。待马科回营后，你二人合兵一处，听我中军号炮为令，方可出击！"
又对亲兵喝道："传令各部：敌军冲阵时，火器营务必听令开火！两翼刀盾、弓弩、长枪兵后退者斩！"
得到帅令的军官们纷纷回到各自队伍中安排起来。
孙传庭此等布阵看似中规中矩，实则漏洞百出。
将火器营置于中央，步卒分列两翼，此乃典型的"中军厚实、两翼薄弱"之阵。
若建虏骑兵不攻正面，转而绕远侧击两翼步卒，虽会折损些人马，却可轻易撕裂我军战阵。届时火器营失去步兵屏障，必成瓮中之鳖！
而孙传庭要的，正是你八旗铁骑按捺不住来冲阵！
要知道，若是战阵严丝合缝，对面的骑兵则不会轻易冲阵，一个穿甲士兵，加上兵器就己负重了几十斤。
虏军骑兵就坐在马上看着，就是不冲，你能站多久？站一个时辰？那他就等两个时辰。
期间时不时派几百、几千人冲到你们面前，射两轮箭雨，然后调头就跑，这么多士兵列阵站在一起就是活靶子，这时你发现自己这几万人想跑跑不掉，想打还追不上。
待你人困马乏之际，虏军全军冲击，到那时，战阵中的士兵身心俱疲，一个溃卒便能带垮一队，一队溃逃则能冲散一营！阵型一破，便是虎入羊群！
孙传庭深知步兵在野外遇到骑兵的弊端。他这招是步险棋。
军中的士卒实战经验太少了，想要从这数万八旗兵手里跑掉，只能兵行险招了。
约莫三刻钟
马科率山海关骑兵赶了回来。他身后的不少士卒战袍上还留有血渍。
"督师！"马科滚鞍下马，单膝跪地嘶声道："末将听到号声便立即回赶，虏骑前锋己至二十里外的河谷，阿济格亲率正白旗精骑咬住不放，最多半个时辰就会追至！"
孙传庭闻言。他一把扶起马科，转头对李岩厉喝："立即点燃三堆狼烟！传令全军——按甲字预案变阵！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