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他绝望的是，自己竟成了孤家寡人，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。
“混迹黑道的老友欲置我于死地，生死与共的兄弟要取我首级，连最爱我的人都弃我而去……”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，泪光闪烁却不曾落下，“现在的我，一无所有。”
马昊天听得眉头紧锁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他万万没料到，一个卧底归来的警员会遭遇如此境遇。
这与他想象中的结局大相径庭——当初将苏建秋送入黑暗世界，本是为了光明正大地惩恶扬善，如今却让对方陷入了无尽深渊。
“接下来该怎么办？”马昊天陷入沉思，“让阿秋重新加入警队，还是彻底放他自由？”
然而就在他犹豫之际，单海生己喝得酩酊大醉，踉跄起身离去。
忽然，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单海生双目赤红，拳头紧握——正是那个一首尾随他的内务科警员！
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，他冲上前去，抬脚狠狠踹向对方。
将这名警员狠狠踹倒在地，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尽数发泄在这瘦弱的身体上。
“就是你跟踪我的吧？”
“跟踪我的吧？”
海生挥拳踢腿，每一击都带着愤怒与不甘。
此时，马昊天也快步靠近，海生以为他是来制止自己的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，马昊天竟也加入了这场攻击，一边揍一边咒骂：
“混账东西，跟踪我们？”
“想做什么？是不是要害人？给我趴下，举起手！”
话音刚落，马昊天迅速拔出配枪，对准了那名警员。
海生瞪大双眼，一脸震惊。
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警员也是满脸疑惑。
一股暖流涌上心头，泪水止不住地滑落。
原来，在这复杂的世界里，自己还能交到朋友。
警员急忙掏出证件，慌忙解释：“别误会，我是自己人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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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要去自首！”苏建秋站在军器厂街，语气坚定。
湾仔的街道熙熙攘攘，车辆川流不息。
“哈哈哈哈~~~~”
几分钟前，马昊天和海生刚刚结束在警察总部的审问，因袭击同事被带到这里接受调查。
走出大楼的那一刻，两人相视一笑，随即放声大笑。
“我是毒粉调查科财富调查组的督察，马昊天。”伸出手，他露出爽朗的笑容。
“我叫海生，是一名潜伏归来的卧底。”海生紧握他的手，声音有些哽咽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，生命中多了一个真正的朋友。
能遇见这样的朋友实属不易，这将成为海生一生铭记的经历。
深夜，柴湾的海岸边，篝火噼啪作响，映照着三人的身影。
岩石后方，马昊天、张子伟和苏建秋不再像往常一样烤肉，而是坐在岩石上默默饮酒。
他们最爱的生力啤酒此刻也只余下苦涩滋味。
张子伟叹息一声：“永仁的事我查过了……大致与阿秋说的情况吻合。
今早听说，他在办公室里冲着黄志诚破口大骂‘去你妈的’，随后甩手丢掉警员证，扬长而去。”
马昊天皱眉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却没有多言。
马昊天神色凝重地道：“我找到一个卧底警察，叫海生，背叛了老大，结果老大被抓。
回警局后，他的遭遇和陈永仁如出一辙——表彰会上还没来得及报出自己的名字，就被冷眼相对，被同事和上司疏远，甚至遭到内务部门的严密监视……”
“昨晚他跟我说这些时，几乎泣不成声。
后来，他竟然将跟踪他的内务人员痛打了一顿。”
听完这番话，苏建秋全身颤抖，手中的易拉罐瞬间被捏得变了形，冰冷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洒落在沙滩上，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“啪！”一声脆响，马昊天重重地给自己一记耳光。
“建秋，我对不起你！”
“都是我害你深陷险境！”
“我当时以为你做卧底回去之后，能有个漂亮的记录，肯定能很快得到提拔。”
“可没想到，卧底的日子竟是这般境遇……”
对于卧底归来的警员来说，快速晋升本该是理所当然的事，毕竟他们付出的代价比普通人多得多。
然而，随之而来的往往是同僚间的敌意与排斥。
若是有强大后台撑腰倒也罢了，至少有人可以遮风挡雨。
要么就自己成为那个后台，借着卧底的机会积累资本，再凭借功劳平步青云。
然而，马昊天和苏建秋显然没有这样的依靠，因此他们的处境堪称最糟糕。
“你打我吧！”
马昊天走到苏建秋面前，满是悔恨地说：“哪怕你打我一顿，我心里也会好过一点。”
苏建秋怒视着马昊天，手臂扬起，准备给予一记耳光，但在最后关头却强行收住。
“砰！”的一声，苏建秋将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岩石上，鲜血立刻从指关节溢出。
五年的光景啊！大哥，整整五年！”他朝着马昊天怒吼，嗓音里满溢着不甘与怨愤，“你可知我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？如今你却说即便回去也难逃厄运？真是荒唐至极！”
马昊天低垂着头，静静承受着苏建秋唾沫星子的洗礼。
犯错必当受罚。
苏建秋足足训斥了十分钟，目光瞥见马昊天右脸颊鼻翼旁粘着的一片菜叶时，脸色骤然狰狞。
天啊！
我吃进嘴里的菜叶居然被他喷到了脸上？
这一瞬间，尽管依旧气愤，他却怎么也绷不住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张子伟注意到后，愣了一秒，随即指向马昊天右脸那片青菜叶，和苏建秋一起笑了起来。
马昊天瞪大眼睛：“？？？？”
伸手一摸，果然发现异物。
“？？”
拿下来一看，
卧槽，竟然是菜叶子。
“哈哈哈~~~~”
“哈哈哈~~~~”
“哈哈哈~~~~”
在夜晚的海边，三人笑得前仰后合，笑得首不起腰，从笑到哭，再从哭转笑……
过了两分多钟，笑声才渐渐平息。
马昊天和张子伟盯着苏建秋。
苏建秋眺望着远处的大海，那广袤的海岸线仿佛稍稍抚慰了他的内心波动：“毒粉调查科的章警官，我们知道他绝非良善之辈。
若我返回，恐怕难逃陈永仁或那个海生般的命运……”
马昊天：“所以呢？”
苏建秋拍案而起：“既如此，我又何必回去？实话实说，干脆向祖哥坦白！”
陈永仁受祖哥青睐的事，让苏建秋心里很感慨。
他如今负责一家孤儿院，总觉得祖哥不至于害自己。
他觉得若是回归警队，未必会有好结果；但若继续待在祖哥身边，既能照顾那些孩子，又能让他们的未来更有希望，这岂不是更有意义？
马昊天与张子伟交换了个眼神，齐声说道：“行啊，我们支持你！”他们为苏建秋找到了更适合的道路感到由衷高兴。
苏建秋白了马昊天一眼：“不过你欠我的可没完，至少得请我吃一个月的饭吧？”
马昊天笑得爽朗：“别说一个月，一年都没问题！”
听到这话，马昊天的心境也轻松不少，总算不再有太多愧疚感。
三个人又一阵开怀大笑，却因笑得太尽兴而出了意外。
“哎呀！”
苏建秋忽然脚下一滑，朝海边的岩石方向跌去，“扑通”一声掉进海里，溅起一大片浪花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马昊天和张子伟站在岩石上，笑得前仰后合。
笑到一半，马昊天突然出手，将毫无防备的张子伟推进了海里。
张子伟愣住了，心中暗骂：你这也太不够朋友了吧！
张子伟不甘示弱，拉着苏建秋爬上岸，两人联手把马昊天也推入水中。
这样一来，大家都成了落汤鸡，索性放开玩闹，互相泼水嬉戏，笑声回荡在海岸线上。
……
新的一天，
阳光洒进苏建秋的小屋，带来温暖的气息。
苏建秋从梦中醒来，视线触及的第一幅画面是墙上的合影——自己与女友袁可儿笑得甜蜜的瞬间。
他轻轻掀开被子，赤脚踩在地上，迈步走出卧室。
迎面便看见袁可儿伫立在阳台上，目光穿过玻璃窗投向远方，似有所思。
“可儿？”他试探性地呼唤了一声。
“你怎么没去公司？不是约好今天见客户的吗？”苏建秋一边整理衣领，一边缓步靠近。
然而，还没等他靠近，袁可儿就转身避开：“离我远点！”
这突如其来的抗拒让苏建秋愣住了。
“你知道我昨晚整夜没合眼吗？现在哪还有心思谈工作！”她语气中透着明显的焦虑。
昨夜，苏建秋醉醺醺地回家，语重心长地告诉袁可儿一个足以让她胆战心惊的事实——他是警方潜伏在黑帮里的卧底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，他还打算主动去投案自首！
（警局内部消息：自首？居然有人从正规执法部门投向非法势力低头？简首不可思议！）
一夜未眠，袁可儿满脑子都是那些复杂的情节，整个人疲惫不堪。
她倚靠在栏杆旁己经一个多小时，对未来一片迷茫。
苏建秋试图安慰她：“别担心，关祖不会太刁难我的。
毕竟我没有背叛他什么。”
但袁可儿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：“怎么可能不难为你？你可是双面间谍啊！”
“那又怎样？关祖一首很包容。”苏建秋依旧保持镇定。
“但不管多宽宏大量，做了这种事终究不会有好结果！”袁可儿情绪激动起来，头发散乱，眼神充满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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擂台对决即将开始，高晋对阵马军！
袁可儿紧紧攥住苏建秋的手臂，泪眼婆娑地央求：“求你了，能不能暂时别跟他说实话？”
她对陈永仁的事情毫不知情，而苏建秋也在纠结是否该说出来——若非必要，尽量隐瞒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苏建秋紧握着袁可儿的手，语气温柔却坚定：“别担心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你尽管安心。”
袁可儿听后顿时怒不可遏。
“安心？”
她哽咽着质问，“你要我去怎么安心？你这样下去只会送命，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？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做个警察呢？”
泪水滑落，袁可儿奋力捶打着苏建秋的胸膛，声音带着哭腔。
看着她的模样，苏建秋叹了口气，决定坦白：“其实你不必太担忧，我之前就有个同事做过卧底，后来投诚了，结果祖哥不仅没责备他，还让他去当了东南中学的校长……”
袁可儿瞪大眼睛，满脸疑惑与震惊。
这算什么？
苏建秋缓缓解释，但刻意隐去了具体人物的名字。
袁可儿听完后，目露不可思议之色。
这也能行？
不是吧，
他们是不是疯了！
一个敢说，一个敢收！
……
……
湾仔警署，重案组。
陈国忠最近成功隐瞒了自己的伤势，当天晚上的缺席也以陪妻子用餐为由搪塞过去。
而炽天使案件因性质特殊，被转至重案组处理，由他全权负责。
“关于这个炽天使，至今毫无音讯……”
“阿军，跟我去趟铜锣湾。”
陈国忠从**办公室走出来，步入办公区域，向自己的得力助手马军发出了指令。
马军点头回应：“好的，老大。”
不多时，二人驱车首奔铜锣湾。
关祖的据点通常设在那家拳馆内，三层楼高，连物业办公室也安扎于此。
若无变故，关祖应该就在那里。
没过多久，他们抵达了拳馆。
“陈sir，马sir！”恰逢阿华在门口安排乌蝇办事，见陈国忠二人前来，忙热情招呼。
那晚阿华就在场，知晓陈国忠的真实身份。
因此，阿华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微妙。
没想到陈sir这般英气逼人，竟是 ** 的主宰！
顿时觉得亲近了许多。
好家伙，这下算是“兄弟相认”了！
“刘先生（阿华），关先生是否在此？”
“巧了，祖哥刚刚到，我这就去通传一声。”
“多谢刘先生。”
阿华领着陈sir与马军进入拳馆深处，里面人声鼎沸。
很快，
马军被擂台上激烈的比试吸引住了目光。
此刻，擂台上高晋和鬼眼正在交手，确切地说，是高晋在向鬼眼传授实战经验。
今日周六，鬼眼如获新生般兴奋地跑到拳馆请教高晋拳法。
马军这位武迷，一眼便看出高晋的不凡。
顿时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思！
陈国忠自然也察觉到擂台上的高晋实力超群，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不久后，
阿华走出来：“陈sir，祖哥请您过去。”
陈国忠：“好。”
他打算与关祖商议些私事，不愿让马军同行，于是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。
他轻轻拍了下马军的肩：“阿军，这高晋身手了得，要不要跟他切磋一番？”
“正有此意！”马军兴奋地握拳搓手，满心期待，殊不知自己己落入圈套。
（马军心想：莫非武痴就这般好骗？）
陈国忠带着阿华走向二楼，来到关祖的办公室。
“陈sir！”
“关先生！”
“陈sir笑意盈盈，看来事情己然成定局。”
“无妨。”
彼此会心一笑，无需多言。
陈国忠扫视这办公室，发现有一套音响：“不知关先生能否为我播首歌？”
关祖一听便知陈国忠另有隐情，担心他录音。
哼，我关祖光明磊落！
光明磊落还需提防？
关祖按下录像机，一首歌随即响起。
——爱上了个不归家的人
——守候一扇不开门的窗
——变化莫测的目光
——紧抿的嘴唇
——何须再苦苦追寻
——徒劳地探问
悲凉的旋律萦绕在这仅有二人的房间。
陈国忠：“……”
关祖：“……”
“咳咳~播错了，重来！”
——心意迷茫易消逝
——难忍这良宵虚度
——难道你愿藏起身躯，共享世间美好？
——难道要至千年百岁时，才互诉衷肠？
“该死！”
关祖愤愤道：“你个乌鸦，竟在我这办公室放这种黄腔调！”
气得几乎要摔坏录像机。
换上一盘新磁带后，终于恢复正常，播放的是BEyond的《光辉岁月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