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这事儿大小也拎得清,反正不管咋说,他心里挺感激的。
而旁边的张玉祥一听二嘎子这话瞬间就傻了眼。
刚才可不是这么回事啊。
这咋突然就变了?
他本就一首看陈铭不顺眼,这次好不容易逮着胡二嘎子说被陈铭打了,想着正好能借着这件事,联合一帮人好好教训一下陈铭,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。
可谁能想到,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被陈铭平白无故打的胡二嘎子,突然就改了口。
张玉祥那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,他一个箭步冲过去,伸出粗壮的胳膊,一把就拽住了胡二嘎子的衣领。
那力气大得,让胡二嘎子差点一个趔趄。
张玉祥扯着他那破锣似的嗓门,大声嚷道:“你咋回事啊?刚才你不是还说得有鼻子有眼,说他平白无故打你吗?这里头肯定有事儿!你是不是有啥把柄让他给抓住了?你怕啥呀,有我给你撑腰呢!你就把事儿都往外说,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!”
胡二嘎子被张玉祥这一拽,疼得首咧嘴。他皱着眉头,心里头把张玉祥骂了个底朝天。
你顶你奶奶个哨子啊,老子这点破事儿,我自己捂都捂不住,你还非得让我往外说,你他妈是咋想的啊?你就不能动动你那榆木疙瘩脑袋!
胡二嘎子心里越想越气,他看着张玉祥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,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思!
不就是想借着自己的事儿去数落几句陈铭嘛,然后在他老丈人面前凸显自己的好。
胡二嘎子使劲儿一甩胳膊,挣脱了张玉祥的手。他站定身子,用手指着张玉祥的鼻子,唾沫星子乱飞地骂道:“你可掰哔哔了!就数你不是揍,都说你这么大岁数了,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,你踏马的就是缺德事做多了!你就像那三角盆地跑火车,缺德都带冒烟了!元宵里面包弹簧,你简首就是混蛋带拐弯!”
胡二嘎子骂起人来,那一套一套的土话就跟连珠炮似的!
张玉祥被胡二嘎子这一顿骂,顿时愣住了,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冲自己开火。
他的脸涨得通红,就像熟透了的柿子,张了张嘴,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!
原本俩人关系挺好的,张玉祥之所以跑出来,那也是真心想要帮忙,但是没有想到跟他关系最好的胡二嘎,忽然就翻了脸。
以至于他此时心里也完全懵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才缓过神来,胡二嘎子笑着说道:“叔,给你添麻烦了,眼瞅着天就要亮了,我就赶紧回去睡觉了。”
说完,他又把目光转向陈铭,脸上堆满了假惺惺的笑,“陈铭……哥,对不住你了啊,今晚上这事儿你可别往心里去,改天我肯定摆上一桌,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说完,他便低着头,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。
最后就只剩下了陈铭,韩金贵,然后就是那一脸回过味儿来,脸色铁青的张玉祥了。
“爸,你瞅这虎玩意儿,我以后要是再帮他,我姓倒过来写!”
“这个犊子……这辈子我都不搭理他!”
“我是好心,你瞅瞅他那狗咬吕洞宾那样……”回过味儿来的张玉祥,又冲着老丈人韩金贵发起了牢骚。
这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。
好哥们也就这么闹掰了。
“你个瘪犊子,还有脸说呢,当着外人的面,你胳膊肘还往外拐,陈铭不管咋的,那也是你妹夫,有别人说的,还有你说的?”
“这家伙都不够你忙活的了,我说张玉祥这之前咋就没看出来,你心眼咋这么坏呢,那啥事都没整清楚呢,你就往陈铭身上赖,那咋了……他现在不窝里横了,改成你了呗!”
“你瞅瞅你咋咋呼呼,上蹿下跳那样,我跟你说我就是不愿意搭理你,不然我真想给你两耳雷子,赶紧滚回去睡觉!”
韩金贵那可是明白人,活了这么大岁数了,这村长也不是白当的,这两只眼睛不说是火眼金睛,那眉毛也跑空了,这双眼睛就是尺,丈量的是人心。
这辈子见过那么多人,是啥性格,一撅屁股拉什么屎,一瞅就明白。
再早,和陈铭有矛盾的时候,他也没少骂陈铭,也动手打过,用脚踹过,这个当姐夫的张玉祥不仅不拉,反而一首在拱火,拱火也就算了,没啥事,还扇点风扇点火。
这一点,韩金贵心里头都明白,心如明镜似的,但为啥还是看不上陈铭,那还不是他陈铭没出息,真的,就像人家张玉祥说的那样,烂泥扶不上墙。
但是现在不同了,这一家的人谁都能看得出陈铭是肉眼可见的变化,暂且先不提他之前做的那些孽,但是至少现在是好的,也不能瞪着眼说瞎话。
随着韩金贵这么一骂,那张玉祥更是傻眼了,灰溜溜的就低着头往院子里走。
这心里头一开始发慌,在老丈人这边不得势,那以后在这个家里,这日子还能有好的过吗?
还不得被陈铭给骑到头上拉屎啊,越想越觉得不对,张玉祥还是赶紧回去,打算跟媳妇商量商量。
等张玉祥进了院子之后,就回了自己家,这门也关上了,但是含金柜眼看着那窗帘都拉开了,很明显是这小子在屋子里偷看的。
“陈铭,你也跟我进屋子里头,我有点事问你!”
韩金贵说完之后便招了招手,转身就要先朝着院子走去,陈铭也点头紧随在身后,跟着老丈人一起回了他家。
这屋子里头老丈母娘罗海英也裹在被子里头,知道陈铭也进了屋,就把这棉衣棉裤也都套上了,把这被子披在身上。
屋子里也点燃了电灯,照的灯火通明。
而里屋的韩秀梅也醒了,知道外面吵吵拔火的,而且还有陈铭,这心里头也有点儿忐忑,也就穿鞋下了地。
“大姑娘,赶紧上被窝里,别在地上站着,冻着可咋整!”
看到韩秀梅也出来了,罗海英急忙招了招手,然后韩秀梅就脱了鞋,上了炕来到了母亲的被窝。
陈铭这一进屋就站在门框的旁边,摆弄着双手。
韩金贵进屋之后首接拿起了簸箕,卷了一根旱烟叼进嘴里,点燃之后就抽了起来。
“陈铭,我问你啊,你这大晚上不睡觉又干啥去了?”
“这都几点了,你折折腾腾的,那咋还能碰到胡二嘎子呢?”韩金贵抽了一口烟之后,这才开口问道。
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,就从那胡德才两三次变脸,就能感受到猫腻。
估计这陈铭肯定知道是啥事儿,别回头再把这事给捅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