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么意思?”乔于飞的脸顿时沉了下去,指着自己,语气压着火:“我可是你们的组长!在这里,我就是白马公会小组的核心人物!你们没了我,还能干什么?”
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语气高高在上,仿佛他是支撑整个队伍的柱石,而他们就是一群离不开他的散兵游勇。
穆橙却在心里翻了个比天还高的白眼。
开什么玩笑?这本来就是个临时组建的小队,乔于飞临时顶替了原本的组长位置,靠的不过是资历比他们多两天罢了。
关键时候他缩着脖子,出了事却想让别人和他一起受罪?凭什么?
她嘴角微微一撇,懒得装:“我不去,要去你自己去。”
“你这是违抗组织命令!你忘了出发前自己的誓言了吗?”
白马公会成员每次出发前,都需要背规则,什么团结一致,什么坚定服从上司命令等。
可在穆橙眼里,乔于飞根本就没有一个上司的样。
“对,我忘了,我就是要呆在这里。”
“你——你真是岂有此理!”乔于飞气得嘴唇直哆嗦,咬牙切齿地道:“等出去了,我就把你开了!”
“行啊,不用你开。”穆橙淡淡地看着他:“等出去了,我第一件事就是辞职。我才不当你这种人的手下。”
“你——!”
乔于飞被气得一时间语塞,脸涨得通红,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,只能愤愤地瞪着穆橙,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。
都说年轻人爱整顿职场,这还真是被说中了,这家伙从进来开始就反复和自己作对!
“得,你说的!”
说着他猛地转头,目光凌厉地扫向林秀云和小杨,像是要将他们钉死一般:“你们两个,跟我走,这是命令!”
他挺直了腰板,昂着下巴,脸上写满了恼羞成怒的自尊。
他必须拉走他们,哪怕只是为了保住一点点作为“组长”的体面。
林秀云和小杨一时怔住了,眼神交错、动作僵硬。
两人对视着,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挣扎。
就在这时,一道冷静清澈的女声打破了沉默:
“我不建议你们离开。”
沈清曼站在一侧,双臂轻抱,语气不急不缓,仿佛只是在随口一提,没有威胁,却令人无法忽视。
这一句不长不短的话像是一道静电劈进林秀云和小杨脑中,二人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站直了身,动作一致地低下头,说道:“抱歉,组长,我们想留下来。”
“好好好!好得很!”乔于飞决定了,等回去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群人都炒了!
章鱼怪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,嘁了一声:“别废话了,赶紧去员工室把你那点破烂收拾走。换掉制服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“哼!用不着你说,我早就不想穿这破玩意儿了!”乔于飞冷哼一声,甩手转身,脚步又快又重,几乎是踩着楼梯噔噔噔地冲了上去。
不到一分钟,他已经换下了员工制服,拎着一个灰扑扑的背包走了下来。
他肩膀略微发抖,头却抬得高高的,像是强忍着最后一丝体面。
走到门边,他停住了脚步,缓缓回头,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怨气、羞愤与最后一丝警告。
他咬着牙道:“你们……最好别后悔!”
说完,他猛地一把拉开店门,寒风从街上灌了进来,带着妖气与夜市的血腥腥甜。
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,可就在他走到大街上的一刹那,原本拥挤热闹的大街上,所有妖物都停下了脚步。
整个街道,突然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妖物动作僵住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“咕哝”声。
一个卖糖葫芦的妖童转过头,双眼赤红;一个手提油纸伞的美艳狐女,嘴角扬起了一道异样的笑。
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骤降数度。
他们,全都盯着乔于飞。
那不是普通的注视,而是猎食者的凝视,如同丛林中饥饿的猛兽,看到了一头独行的猪。
乔于飞猛然心中一寒,背脊发冷。他意识到了什么,想要转身冲回店里。
但他的脚才刚一动
“咻——!”
数道黑影如潮水般从街头巷尾涌来,妖物们像是被撕裂束缚的野犬,发出撕裂夜幕的尖叫,疯狂地扑了上去!
“啊——!救——”
乔于飞的惨叫声在夜色中炸开,紧接着便被密密麻麻的撕咬声覆盖。
他的手在空气中乱抓,鲜血四溅,只几息之间,就被妖群吞没,只剩下那只裂开的背包滚到了街边。
白马公会的三人看着眼前的一幕,吓得腿软。
林秀与捂着嘴,一脸惊讶:“怎么回事,怎么会这样?”
“还没反应过来吗?”沈清曼冷冷地看着怪物们撕食的模样,应道:“我们之所以可以在我店里正常接待客人,那是因为我们身上有金辉宾馆服务员的标牌。即便女妖想要我命,她也还是经过老板同意才开始动的手。某种程度上,老板也是只大妖呢。”
章鱼怪那对鼓胀的眼珠缓缓眨了一下,沉默几秒后,突然“噗哧”一笑,紧接着嘴角裂开,张成一个夸张的弧度,露出一排密密麻麻、泛着寒光的尖牙:“小姑娘,你还真有点意思。”
他舔了舔嘴角,声音低哑又带笑:“不过我章鱼哥说到做到。你带你那两个小伙伴上楼休息吧,其余人,给我打起精神,清理一楼的血迹和碎渣。”
众人一听,不敢不从,连声应是,迅速开始清理混乱不堪的大堂。
而沈清曼一行人则是回到了九楼。
“吱呀——”
门一打开,三人皆是一怔。
眼前的房间,已全然不同于白日那副破旧模样,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翻新过。
榻榻米的香气扑面而来,整洁柔软的草编地垫被刚刚更换过,散发出淡淡的檀木与新草香。
低矮的木几摆在房间中央,桌上点着一盏陶瓷罩灯,暖黄灯光柔和铺开,映出墙上细致的墨色山水挂轴,远山淡墨,清泉潺潺,画风极雅。
这十条香干和三条香干的房间,果然是有差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