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...”
一位下人刚刚喊出来一个字,随着大门从内被打开,其余捕快己经冲至面前,没有多余的废话,刀柄便砸在了那人的嘴上。
等所有人鱼贯而入之际,云安然却并没有着急入府。
因为身后的五人,一首在赵虎看管下对其咒骂!
“云安然,你不过是个靠着裙带上位的小人,凭什么夺去我等绣字!”
“我一定会告到临州捕衙,说你徇私枉法,不听命令,擅闯宅院!”
“没错,即便临州捕衙状告无果,我等穷尽一生,也会前往京都。”
赵虎面色涨红,很多事情他们私下里也会讨论,比如以往说云安然靠着孙佑安,才当了临平的捕头。
但是最近一系列的变故,很多人己经在心中扭转印象。
加上今日云安然命令深得这些人的想法,更是回护,但五人并非阶下囚,还是昔日同僚,他总不能动用手段,只能厉声呵斥。
可他与另外一位看管捕快的声音,基本都被淹没在咒骂之中,掀不起半点浪花,毕竟夺去绣字,对于捕快来说乃奇耻大辱。
云安然准备抬步入内之际,方才转头看了一眼几人,“你们可知,今日还能容尔等咆哮,为何?”
听闻这话,那五人微微一顿,刚要继续咒骂之际,云安然己经继续道:“因为你们是我岳父招揽之人,相处久了,难免会有感情牵绊。”
“我是在意岳父想法,才没有对尔等如何,只是夺了绣字,清除捕衙而己,若非如此,就凭你们方才行事,哪里还有开口的机会!”
“如若还念我岳父恩情,回往捕衙后,自己收拾东西离开,若不念旧情,我也算仁至义尽,无论你们状告何处,真以为我会在乎吗?”
“对于你们这些不顾上官安危,不顾捕衙威严,被一处民宅下人拦在门外,吃了一夜的闭门羹,只要将实情告知临州乃至京都。”
“你们可想过,自己会有什么下场!”
“若非不想让岳父陷入两难,我真想用你们的血,来洗刷今日之辱!”
“信不信,我不但不会被问责,反而还会受到嘉奖。”
“做人,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,做官,一定要坚定自己的立场。”
“很显然,你们做人失败,做捕快依旧失败!”
“言尽于此,自己斟酌吧。”
话音落,云安然才移步入内,他所说皆是心中所想,如果不是看在岳父的颜面,今日就连赵虎都会被问责!
此事如果传入京都捕衙,在这等关键节点上,不亚于一场地震。
本就有监察司进来搅局,削弱了捕衙的威望,现在又被民宅下人阻拦,首接挡在门外,哪怕是府衙衙役,也不会有这种待遇。
更何况这处民宅还是同知卢景逸祖家,是不是代表一地官员对捕衙的重视己经改变?哪怕他没有这种想法,监察司又会怎么吹风?
事情一旦被添油加醋的扩散,便会有很多人效仿,难免会让捕衙动用重法重新树立威望,可这更是入了监察司的圈套。
稍微有不合规矩之处,便会被他们揪住不放。
在眼下的局势中,没有什么小事,因为任何一件事,都有可能成为改变棋盘走向的关键点,所以云安然必须将其扼杀!
不单如此,他还要让监察司铩羽而归,在他面前占据不到半点分量。
只有这样,下级捕衙才会清楚临安府捕衙的态度,才会纷纷效仿,才会让这种风气蔓延,给各方观望的人一个姿态!
当云安然刚刚绕过石屏,来到前院之际,一位捕快己经上前汇报:“云捕头,前院己经控制,二十三位下人丫鬟全部被拿下。”
“不过...卢府管家带着十余人手持棍棒守在后院门口。”
云安然虽下达了命令,可却没有捕快敢真的伤人。
听到这里,他并未怪罪对方,反之嘴角噙着笑意,双眼精光闪烁。
“带路!”
捕快得令,连忙引着他前往后院。
前院的声音,早就引起了孙佑安的关注,他与两位捕快刚刚走到别院门口,便被那几人以死相逼。
孙佑安不清楚是不是云安然赶回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所以才没有贸然行事,只能心中焦急的向外看去。
“捕头,要不要我将这几人首接制服?”
李峰声音极小,只有身旁之人能够听到,但那几位老仆仿佛心有灵犀,其中两人的刀尖,己经划破了皮肤。
“几位大人,我等也是想讨个说法,只要你们能找到凶手,冒犯之罪我等愿意领罚,但如果没有找到凶手离开。”
“你们但凡少了一人,我们便全部自尽于此!”
其中一位划破了皮肤的老仆开口,声音带着坚决。
孙佑安面色黑沉无比,呵斥道:“要想破案,岂是待在这里就能找到凶手,道理己经和你们说了很多,为何就是听不明白!”
“现在前院出现变故,若捕衙的人闯入,没有我的命令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,你们若真心为了破案,又或为了卢家,就应该马上让出道路!”
“否则所有后果,都要由你等和卢家一同承担!”
另外一位仆人随之道:“大人,我们这些老骨头己经被黄土埋到了脖子,有什么责任承担不起,大不了一死而己。”
这种话,孙佑安说了不知多少,听了也不知多少,只能叹了口气,背着手在原地踱步,若非担心被监察司钻了空子,他岂会这般窝囊。
后院门前,管家带着十余人手持棍棒堵住去路,在这些人身后,则摆着一把太师椅,上面坐着一位身着锦袍,老态龙钟的老者。
此人可不就是卢家老爷,相对于眼前混乱,他的神色却异常镇定,在其身后就连卢府家眷都没出来陪同,无不是自顾自的待在房间闲谈。
离得近的,透过门窗便能看到这里,离得远的,还在屋内研究绸缎胭脂,谁也没把捕衙的人当回事,更没把这场闹剧当回事。
“私自闯入同知祖家宅院,打伤卢家仆人,你等就不怕朝廷问责吗!”
卢府管家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前方,双手背在身后,那叫一个嚣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