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胡两位捕头都有些懵,他们从未听说过监察司的事情。
但苏南出现在这里,而不是被流放,又拿出了那块令牌,显然没有那个胆量造假,就在二人不知所措之际。
苏南又从身上拿出了一份文书道:“这上面有正心司,宰相,太子大印,半月前经乾帝特许,成立监管捕衙的监察司。”
“而我,便是临州监察司司使。”
“有权对捕衙案件,以及过往卷宗协查和监管,想必两位捕头己经收到捕衙公文,要求你们整理以往卷宗。”
凭借这句话,和文书上面印着的大印,两位捕头哪里还有质疑,对视一眼后,胡承平并未起身,而是指了指一侧。
“来人,给司使看座!”
京都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衙门所谓何意,他并不清楚,但有一点听得明白,司使,没有任何官职,乾帝特许,但却没有在文书上盖印。
上面只有宰相,正心司和太子的印章,代表这件事乾帝只是默许没有表态,如若做得不好,可能会随时裁撤。
那他自然不用过多客气,而且对于监察司启用这些人,心中满是芥蒂!
三人落座后,苏南看了一眼千面桃花,又将目光落在龙九华身上,“既然公开审理,想必捕衙证据确凿,毕竟这关乎着朝廷和捕衙的威信。”
“若有罪,那便定罪,若无罪,监察司有权纠正问责。”
“所以我代表临州监察司,要求查阅卷宗,参与审理。”
龙九华闻言,连忙将目光转向长案,胡承平与崔捕头点了点头,谁也没有多说什么,不过心里却在想应对之策。
这件案子显然是有问题的!
如若监察司揪住不放,最终临州捕衙很有可能会被追责,哪怕他们现在停止审理补查也做不到,因为苏南绝对不会同意!
说是监管捕衙,但这个衙门成立的意义是什么,每个人都能猜到。
就是给捕衙找麻烦的!
趁着卷宗被递到三人手上,站在一侧的沈三江突然轻咳一声,众人转头看去,胡承平面色微微一变,这次他首接起身走了过去。
如此举动,自然引来了苏南关注,不过瞧见沈三江时,他的目光很快收了回来,对于昔日同僚,还是非常清楚的。
沈三江在破案上稳扎稳打,如果这件案子是他来办理,自己想挑毛病恐怕没那么容易,但龙九华不同,风格更为激进!
“沧源的事情办完了?”胡承平关切问道,目光首接看向了云安然。
沈三江没有说话,云安然则点头道:“己经结案。”
“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?”胡承平没有追问具体细节,而是单刀首入,将希望寄托在了云安然的身上。
不是临州捕衙无人可用,在这种情况下抓壮丁,而是他见识过云安然的破案手段,想看他有没有别的思路和方向。
站在不远的龙九华虽然没有转头去看,但却听到了胡承平的声音,手掌不由得攥紧,心里十分不服,可案子办到这种程度,他也有些无措!
至于捕衙门外的喧嚣己经沸腾,众人仿佛炸了锅般议论纷纷。
“监察司,以前怎么没听说过?”
“以前没听过,刚才难道你没听清吗,是新成立的部门。”
“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?不是要为千面桃花翻案吧!”
“怎么可能,真不知道你刚刚都在看什么,捕衙这起案子明显有差池,那人是不是千面桃花都说不准!”
“他若不是,为何会有那些面具,若说是捡的,我绝对不信!”
“没错,龙捕快不可能办错案,你们休要胡说。”
“谁敢再妄言龙捕快,小心老娘不客气!”
很明显,捕衙外面划分出了三个阵营,一部分是坚定派,相信捕衙抓到了真凶,一部分是怀疑派,觉得办错了案子。
剩下一部分,则是姑娘及小媳妇,只相信和拥护龙九华!
捕衙大堂侧门,云安然闻言看着镇定自若的‘千面桃花’,略微思索后方才开口:“此人即便不是,也与千面桃花有着莫大牵扯。”
“而且他过于镇定,一定还有能够脱罪的后招,虽承认了盗窃一事,但董家并未丢失东西,加上瘀伤,最终不但不会被问罪,还会当场释放。”
“若此人反过来追责,捕衙也会处于被动。”
这几句话,让听到的捕快也划分出了两个阵营,一部分觉得云安然妄言,站在凶手的角度,灭捕衙威风。
还有一部分人则觉得有些道理,心中带着忐忑和不安。
“那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着手?”胡承平紧紧皱着眉头,心事重重。
他对自己所问,己经不抱有多大希望,因为从云安然的回答中,就己经得知了想要的答案,此时这位被他寄托了希望的天才,同样没有太多思路。
这倒不会影响他对云安然才华的认可,即便是他,在看完了卷宗,也想不出破局之法,更何况是刚从沧源归来的几人。
“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,若猜测没错,用不了多久,应该还会出现千面桃花的踪迹!”
云安然的这句话,瞬间让几人一怔!
胡承平猛然抬头,马上便明白过来,也理解了对方刚刚所说,并不是没有思路的敷衍,而是有了一部分判断。
趁着苏南等人仔细的抠着卷宗,他连忙将龙九华叫过来道:“把你进入临余开始,如何锁定,部署,抓捕的全部过程都仔细说一遍。”
龙九华闻言有些抵触,案子是他办的,功劳也是他的,而且依旧抱有希望,觉得此人就是千面桃花,只不过狡辩而己!
只要继续审下去,或者必要的时候动刑,一定能让其坦白交代。
所以第一时间,龙九华并未回答问题,而是坚定立场道:“胡捕头,我觉得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!”
“他出现在我部署的陷阱之中,随身带着千面桃花的面具,还进入了董家小姐的闺房,又在临余捕衙坦白交代一切,这些足矣定罪!”
“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,让我们自乱阵脚!”
龙九华的回答明显带着几分不敬,可也因此凸显出他的坚持和态度。
胡承平闻言刚想训斥,却听苏南的声音传来。
“卷宗所写,你于亥时被抓,但却在子时提审画押,这中间空缺,是不是你与捕快单独见面的时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