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陵的螭首被新雪覆盖,宛如身披一层洁白的银装,庄重肃穆之气扑面而来。那螭首原本就雕刻得栩栩如生,如今在白雪的映衬下,更显得庄严肃穆,仿佛是这片天地间的守护者。
苏锦瑟静静地站在景陵前,她的身影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单薄。她的手中紧握着敏妃的玉簪,那玉簪通体洁白,晶莹剔透,仿佛是敏妃生前的化身。苏锦瑟的眼神中透露出凝重与决绝,她凝视着景陵,仿佛能透过那厚厚的石门,看到敏妃的身影。
她缓缓地移步至地宫前,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,仿佛脚下踩着千斤重担。她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,那脚印如同她心中的哀伤,无法抹去。
当她走到地宫前时,她停下了脚步,静静地站在那里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过了一会儿,她轻轻地将玉簪投入地宫中,仿佛这一举动承载着她与过去的诀别。玉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,宛如一颗流星般坠落,最终静静地躺在地宫中那无尽的黑暗深处。
就在石门缓缓闭合的瞬间,一道细微的岩缝中突然飘出了一阵悠扬的童谣声。那声音如泣如诉,在空旷的景陵中回荡,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。苏锦瑟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寒意,她不禁打了个寒颤。那童谣声虽然微弱,但却如同魔音一般,萦绕在她的耳边,让她无法摆脱。
十三阿哥推着一辆犀角药箱缓缓走来,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。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忧虑,眼神中流露出对西哥病情的担忧。他将药箱推到苏锦瑟面前,轻声说道:“西哥咯血的帕子,以后就劳烦你照管了。”苏锦瑟默默地接过药箱,打开一看,只见箱中的金针整齐地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而最末一根金针上,还沾着一丝荧绿的血渍,那血渍仿佛在诉说着西哥曾经的病痛与挣扎。
远处,新帝的仪仗队如一条长龙般缓缓入宫,朱红的宫门在雪幕中显得格外醒目。随着宫门的缓缓合拢,苏锦瑟被隔绝在了宫门之外,她的身影在茫茫雪幕中显得如此渺小和孤独。她静静地凝视着宫门,眼中闪烁着泪光,仿佛在与过去的一切做最后的告别。
在青黛的坟前,半块豌豆黄静静地放在一旁,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。旁边新放的霍太医的药杵,在月光的照耀下,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月光如水,洒在药杵上,照亮了杵底新刻的小字:“医者渡世,不渡君王。”这几个字犹如一把利剑,刺破了宫廷的黑暗,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,仿佛是对这个时代的一种无声的抗议。
苏锦瑟默默地注视着那几个字,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之情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奈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。她知道,在这个宫廷的权力斗争中,医者的善良与正义往往被无情地践踏,而她却无能为力。
突然,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苏锦瑟的肩上,她回头,竟是十三阿哥。他的目光柔和而坚定,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。他轻声道:“莫要再沉浸于这些悲愤之中,往后的日子还长。”苏锦瑟苦笑,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:“可这宫廷的黑暗,何时才是尽头?”
十三阿哥望向宫门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。他缓缓说道:“西哥如今身肩天下,我等能做的,便是在旁尽己所能。”说话间,一只信鸽飞来,如一道闪电般落在十三阿哥的肩头。他迅速取下信笺,脸色微变,眉头紧紧皱起。“西哥病情反复,我得速速回宫。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。
说罢,十三阿哥匆匆离去,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匆忙。苏锦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起来。
这时,一阵寒风吹过,吹起她的发丝,如乱舞的蝴蝶般在空中飘荡。她不禁打了个寒颤,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衣裳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药杵收起,转身离开青黛的坟。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,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和无奈。
然而,在她的内心深处,一股坚定的力量正在悄然升起。她知道,自己不能再如此消沉,她要以自己的方式,在这复杂的宫廷中,守护心中的那一丝正义与温暖,哪怕前路荆棘满布,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。
苏锦瑟望着十三阿哥离去的方向,良久才收回目光。她转身朝着住处走去,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宫廷里的种种黑暗与西哥的病情。回到住处,她将药杵小心放置好,坐在桌前,烛光摇曳。
突然,房门被猛地推开,一个小太监惊慌跑来:“苏姑娘,不好了,新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来了,说是新帝宣您即刻入宫!”苏锦瑟心中一惊,来不及多想,匆忙整理衣衫便随小太监而去。
踏入宫门,森严的气息扑面而来。苏锦瑟跟着李公公快步走着,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皆低头行礼。很快,她来到了新帝的寝宫。踏入内殿,只见新帝脸色苍白地靠在榻上,眼神却透着犀利。苏锦瑟心中忐忑,不知这突然的宣召所为何事。新帝缓缓开口:“听闻你对着青黛坟前的药杵感慨颇多?”苏锦瑟心一紧,扑通跪地,不知这一问,将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命运转折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