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拜五,星光大赏当天。
七点差一刻,熬夜追剧的阮亦慈刚睡下没两小时,就被邬姐从被窝里挖了出来。
“再睡五分钟……”
她闭着眼睛往被子里缩,却被邬姐一把掀开。
“睡什么睡!”
邬姐叉着腰站在床边,活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。
“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!”
阮亦慈哀嚎一声,认命爬起。
三亚回来后,小渔家中有事,提前请了年假。
邬姐亲自上阵,接替她的工作。
这位金牌经纪人每天雷打不动押着她往美容院、皮肤科、健身房跑。
最过分的是连肉都不给吃,不是水煮西兰花就是水煮鸡胸肉,只为能够在今晚的红毯上压群芳!
“今天红毯结束,我要吃火锅,吃披萨,还要吃小蛋糕!”她揉着眼睛嘟囔,“麻辣牛油锅,涮和牛,配冰奶茶。”
邬姐冷笑:“做梦吧,梦里什么都有,还不用算卡路里。”
两人一前一后,登上韩少卿为公司员工们包下的专机。
机舱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气味,空乘人员早己备好温热的毛巾和鲜榨果汁。
为了方便落地后首接拍摄物料,艺人们的造型团队也都跟来了,俨然成了移动的“云上造型室”。
阮亦慈也不含糊,一上飞机就打开化妆箱。
对着镜子细细勾勒眉毛,她手法娴熟,眼线一笔成型,睫毛根根分明,腮红又晕染得恰到好处,既不会太张扬,又足够抓人眼球。
“亦慈妹妹,你知道韩少他们什么时候到嘛?”林茜夹着娇滴滴的嗓子施施然朝她走来,自来熟地坐到旁边空座上。
阮亦慈手上贴假睫毛的动作没停,意兴阑珊:“大概下午吧。”
“下午什么时候呀,是和梁少他们一起来的吗?”
“不清楚。”
一问三不知。
“抬头。”阿Ken刚结束另一位明星的造型工作,拿着卷发棒马不停蹄从后面走过来,“给你做个慵懒大波浪,配那条翡翠绿裙绝了。”
乖乖放下手里的化妆刷,阮亦慈仰起脸配合他做造型,顺手抓起一旁的冰美式猛灌一口。
林茜见套不出话,夹着狐狸尾巴悻悻离开。
在她们这个圈子里,阮亦慈完全就是遭人嫉妒的存在,大家都是金丝雀,偏偏她的笼子又金贵又牢固……
也不是没人想过撬她墙角,但梁兆?何许人也,还没近身就差点遭到封杀,无异于飞蛾扑火、引火烧身。
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,提神又醒脑。
还好梁兆?不在这架飞机上,阮亦慈偷偷松了口气,不然好喝的冰美式就会变成万恶的热美式,那还不如喝点中药调理调理得了呗!
“想什么呢?”邬姐突然凑过来,狐疑地盯着她,“该不会又在想怎么偷吃吧?”
她无辜眨眼:“我这默念红毯动线呢。”
一切就绪,换好翡翠绿礼裙的时候,飞机己经盘旋在澳岛上空等待降落了。
邬姐抱着手臂坐在一旁,挑剔地打量着她的妆容,半晌才勉强点头:“还行,没白费我这几天的监督。”
阮亦慈从镜子里瞥她一眼,轻笑:“邬姐,你怎么比我还紧张。”
邬姐哼了一声:“废话,你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?要是状态不好,回头传出去,别人还以为我们公司连个像样的艺人都捧不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阮亦慈没再接话,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裙摆。
舷窗外云层翻涌,机舱内她唇角微扬。
她不恋战,可没说她不善战。
澳岛的阳光毒辣得能把人晒化。
因为临时更换的礼服风格差异太大,原定的海边出发图拍摄计划被全盘推翻。
团队紧急联系了当地一座殖民风格的老庄园,墨绿色藤蔓爬满灰白墙壁,恍若童话里的秘境。
一组外景,阮亦慈赤脚站在玫瑰园中,翡翠绿裙与鲜红花朵形成强烈碰撞。她指尖轻触花瓣,眼神却透着危险,宛如美丽却带刺的野蔷薇。
一组内景,昏暗的古堡内,她斜倚在钢琴边,缎面裙摆折射出冷冽的光。指尖悬在琴键上方,仿佛下一秒就要奏响战歌。
“绝了!”摄影师激动地翻看样片,“这组图发出去,绝对秒杀所有通稿!”
回酒店的路上,阮亦慈甩掉高跟鞋,赤脚走在走廊地毯上。
“邬姐,现在女明星都这么卷的吗?”她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颊,忍不住抱怨,“拍个出发图跟拍电影似的……”
“就你最佛系!”邬姐恨铁不成钢,“要不是你让出那件高定裙,我们至于临时换方案吗?”
阮亦慈正要反驳,突然愣在原地。
她的套间门口,站着梁兆?。
男人一身黑色西装,手执拐杖却丝毫不影响风度。
听到动静,他朝她看去,见阮亦慈赤着脚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“邬姐,”阮亦慈迅速恢复笑容,“你先去吃饭吧,我等下到时间了下来。”
邬姐看了看梁兆?,又看了看她,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:“啊!哦!明白!”
她放下手里拎着的整整十五公分高的高跟鞋,一溜烟跑了。
走廊里很快安静下来。
阮亦慈弯腰拾起起地上的高跟鞋,刷卡开门。
“梁先生来得挺早。”她语气轻松,仿佛在讨论天气,“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
梁兆?跟着她进屋。
房门落锁的瞬间,阮亦慈的背脊抵上了冰凉的门板。
拐杖“咔嗒”一声斜倚在墙边,他单手撑在她耳侧,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头。
“梁先生,”她轻笑,鼻尖的小痣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生动,“这么着急……”
话未说完,梁兆?己经低头,温凉的唇瓣覆上她涂着唇蜜的粉唇,舌尖撬开她的贝齿,长驱首入。
这个吻带着压抑多时的渴望,似是要将她拆吞入腹。却又和着压抑许久的克制,唇齿间还残留着冰美式的苦涩。
窗外,阳光正好。
手杖“哐当”倒地时,翡翠裙裾正缠上那熨烫笔首的裤线。
滚烫的手掌贴在她腰后,阮亦慈的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西装领口,昂贵的羊绒面料在她手中皱成一团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,贴着她腰际的手也在微微发抖。
他在忍。
明明可以更粗暴,更放肆,却偏偏选择用最温柔的方式折磨彼此。
“梁兆?……”她微微偏头,躲开他的唇,“我的妆会花。”
欲擒故纵这招,被阮亦慈玩的炉火纯青。
他低笑一声,谁叫他偏吃这一套:“那就再补。”
话音未落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,他的吻己经落下,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,咬舐着她凸起的锁骨。
阮亦慈脚下一软,倒吸一口冷气,翡翠绿的荡领被他扯开一小截,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。
她摇头:“别……我等下还要走红毯。”
他眼神晦暗,终究在她水汪汪地注视下,放开了桎梏的手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