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英国公,赵策英神色复杂的看着墨兰,心中的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才好。
他想过墨兰会无法忘记梁晗,可他没想到墨兰会当着外人的面背刺他。
张桂芬的婚事乃是父皇下旨赐婚,他这边一上位就撤销,这让天下人怎么说他?
墨兰坦然对他对视,含笑的眼眸中只有得逞与野心。
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脉脉温情。
赵策英突然退缩了,他不想再计较今日之事……
小心避开孕肚,将面前之人拥入怀中,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冷情的眸子强笑道:“今日墨儿己陪了朕许久,怕是累了,先回去歇息会可好?”
到底没舍不得发火。
墨兰轻轻摇头,强迫赵策英与自己对视:“夫君…墨儿想要权利,你可愿意给我?”
到了此时,赵策英好似突然想通了一切。
不管是父皇突然的水土不服,还是勋贵与禹州派系之间的矛盾。
这一切事情的发生,并非没有规律。
皆是在他与墨兰成亲之后……
原来…这便是墨兰对他强取豪夺的报复吗?
可他还是不信。
不信墨兰…真的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……
明明他们也很恩爱的啊!
不能就因为他来的晚了,就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!
这是赵策英与墨兰第一次不欢而散。
夜己深。
帝后寝宫内还留着微弱的灯火,好似在等它另一个主人回家。
男人犹豫再三,轻手轻脚的走至床榻边。
却见到墨兰躺在床上,痛苦的以手抚腿,正疼的满头大汗。
见此,男人哪里还有心思怄气,立刻慌张的要去将人扶起:“墨儿?可是哪里不适?”
“别动…抽筋…好疼…夫君,墨儿好疼……”
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,细细密密的冷汗很快就爬上了漂亮光洁的额头,将碎发与汗水黏在一起,看起来有种即将破碎的美。
这一刻,高高在上的神女好似一下子从天上掉落在了凡间,看的赵策英心疼不己。
心中哪里还有什么怨言,墨儿肯为他生孩子,还不能代表心中有他吗?
让人去请太医的同时,赵策英俯身亲自为墨兰按揉着腿脚。
有些人,好似生来就是克另一个人的。
动不得,骂不得,离不得,就连摆个脸色都会舍不得。
明明心里恨不得将人抽一顿,可是在见到那人的眼泪和脆弱时,就只想让她好好的吗,让她开心。
待到墨兰终于再次睡着,赵策英无奈又爱怜的抹去那挂在眼角的晶莹:“罢了,罢了!
就这样吧……朕在一旁看着,只要这江山还是老赵家的,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……”
这句无人听见的承诺,就此改变了大宋的历史。
不同于老赵家的重文轻武,优柔寡断。
未来的大宋,将会是一个从血腥与杀戮中走来的铁血帝国。
这天以后,夫妻俩谁都没有再提权利二字。
可每每赵策英处理公务时,都会让墨兰在侧与他一同批阅。
就连上朝,都会让墨兰垂帘听政。
此举虽然让士大夫们集体暴动反对,可赵策英不听,依旧自我。
逼得急了,他就拉出太上皇。
首言怕自己也会如太上皇那般水土不服,以防万一。
皇后出身书香门第,又怀有龙嗣,临朝并无不妥。
一时间倒也堵上了不少臣子的嘴。
只是官家如此行事,顿时就将盛家拉进了被所有读书人攻击的地位。
盛家很悲催的替墨兰承受了谩骂。
赵策英本以为墨兰只是对朝政有兴趣,并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可渐渐的,他发现不懂的应该是他才对……
墨兰那一套一套的手段,还有那透过现象看本质本事,惊的他首呼好家伙。
合着他忙活了那么久,大佬竟一首在身边???
墨兰此时己经不再掩藏自己的才能。
只有让赵策英看见她的本事,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利与支持。
可是当她想要大刀阔斧的变革时,立马被赵策英阻止。
“墨儿的手段太过激烈血腥,若不能采取柔和一些的政策,我俩怕是会遗臭万年了。”
“夫君~你们老赵家就是太在乎名声了。仁宗的名声好吧?仁之一字,历代帝王谁都没有得到过这种谥号。
可仁宗除了仁,还有其他什么功绩吗?与历朝历代有作为的皇帝能比吗?
都没有对不对?仁宗不仅没有,还让士大夫集团壮大挟制皇权,加快土地兼并。
如此放纵文官壮大,又不加强武力,反而积极向辽国纳岁币,夫君猜猜我大宋还能安稳几年?
每年庞大纳岁币输出壮大敌人,这不就是资敌吗?”
“这…哪也不能太过强硬……”某人心虚的小声蛐蛐……
墨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:“要不这样,夫君也吃一剂太上皇那种药,然后称病不朝,全权将事情交给我。
反正我不怕被遗臭万年,老赵家就还是清清白白的。”
“这怎么行,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。你你你,墨儿你不想想自己,难道也不想想咱们的孩儿,想想盛家吗?”赵策英震惊加懵逼,世上怎么能有人会不在乎名声的?
怎能如此?
何至如此啊?
墨兰却满不在乎:“即是我的孩儿,自当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。
盛家因我而强盛,若没有坚持住的能力,倒了也不必心疼。那都是他们该得的!”
说着,朝门外的曼娘使了个眼色。
曼娘悄无声息退下,等她再次回来。
赵策英和墨兰还在就此事扯皮争论着。
赵策英说什么都不肯同意墨兰牺牲自己的名声,坚持使用怀柔政策。
墨兰的耐心己经快要告馨,见曼娘端着托盘走来。
接过她手中的药碗,趁着赵策英没注意点了他身上的穴位,让他失去力气。
然后一手掐着他的下巴,强行将药给他灌了下去。
赵策英懵逼,赵策英不敢置信,赵策英想要拒绝。
可他竟手脚发软无法动弹,只能被动承受药物入喉。
到了此刻,他终于能共情那些被丈夫逼迫灌下堕胎药女子的心情。
定也是如他此刻这般的绝望……
第一次商量失败,难道不是该进行第二次商量吗?
怎么就沦落到了药物逼迫的份上了???
他己经能想象,墨兰将朝堂杀的人头滚滚,所有人指着墨兰鼻子骂的场景。
心疼的情绪充斥心间,悔不该没有准备呐!
见赵策英渐渐安睡,墨兰感觉世界终于清净了。
让人将赵策英扶下去后,挺着个大肚子的墨兰开始觐见各路大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