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铜镜诡影
1. 黑莲异动
净世莲在锦盒中第三次渗出黑雾时，林秋棠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。
镜面突然泛起涟漪，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勾起一抹不属于她的冷笑。手指一颤，玉梳落地碎成两截，那些黑雾像找到猎物般朝她心口扑来——那里原本的金色伤痕处，现在浮现着一朵黑色莲花的印记。
"又发作了？"谢昭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，伴随着命线特有的嗡鸣。三根金丝穿透黑雾，将其钉在半空。他的右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金芒，比雪山归来时暗淡许多，却多了一种沉淀的厚重感。
林秋棠按住心口摇头，铜镜里的倒影己经恢复正常："比上次间隔短了两天。"她弯腰去捡梳子，突然被镜框边缘的纹路吸引——那根本不是装饰，而是微缩版的青铜门锁链图案。
谢昭的指尖抚过镜框，命线金丝与纹路接触时迸出几点火星："玄冥宗的工艺。"他忽然用指节叩击镜面，涟漪再次泛起，这次映出的竟是赵家商船的内舱！
"这是……"
"监视法阵。"谢昭的灰白右眼倒映着镜中景象，"看来有人一首看着我们。"
2. 铜镜溯源
周沉舟将铜镜平放在铺着绒布的方桌上，三枚铜钱呈三角状压在镜面。当第三枚铜钱开始逆时针旋转时，镜中浮现出制作这面铜镜的作坊——玄冥宗地牢深处，数十名工匠的眼皮被生生缝在镜框上，他们的泪水正是镜面涟漪的来源。
"活人祭器。"周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下，"用‘观尸法’锻造的镜子，可以跨越千里追踪目标。"
林秋棠突然按住太阳穴。当镜中闪过某个工匠的面容时，她树纹深处的记忆被触动——那是小时候在林家见过的一位铸剑师，后来因私通玄冥宗被处死。可镜中的他，左手分明比记忆里多了一根手指！
谢昭的命线突然刺入镜面，在涟漪中搅动。镜中画面急速倒退，最终定格在一间挂满铜镜的密室。有个背对镜头的女子正在梳头，发间若隐若现的青色锁链纹与阿沅如出一辙。
"赵明兰的……"周沉舟话音戛然而止。因为那女子突然转头，镜中出现的却是林秋棠的脸！
"啪"的一声，铜镜炸裂。碎片飞溅中，谢昭用身体护住林秋棠，一块碎片划过他颈侧，血珠滴在铜钱上竟发出腐蚀般的"滋滋"声。
"血里有东西。"林秋棠用树纹包裹住血滴，金光中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黑色虫豸，"是蛊！"
3. 镜中双生
当夜，林秋棠在噩梦中惊醒，发现谢昭正对着残破的铜镜碎片施展命线。诡异的是，每一块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——有雪山冰窟、有青铜门，甚至还有谢家祖祠的地宫。
最中央的碎片里，黑衣谢昭正在对她微笑。
"你一首能看见他？"她搭在谢昭肩上的手感受到肌肉的紧绷。
谢昭的灰白右眼倒映着碎片里的黑影："每次使用命线过度，他就会变得清晰。"他忽然拿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片，"但有件事我还没试过——"
碎片刺入右眼时，林秋棠的惊叫与镜中黑影的惨叫同时响起。可预想中的鲜血并没有出现，碎片如同没入水面般消失在眼球里，谢昭的右眼随之变成诡异的镜面质感，映照出的不再是现实景象，而是无数交错的光阴长河。
"原来如此。"他的声音带着多重回音，"这根本不是眼睛，是玄冥宗藏在谢家血脉里的‘时之镜’。"
最大的那块镜片突然浮空而起，映照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——两百年前的谢远山站在相同的铜镜前，做着完全相同的动作。而镜中的"他"，正在将一枚铜钱按进自己的右眼。
4. 铜钱引路
第西枚铜钱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所有推测。
当谢昭的"镜瞳"扫过那些铜钱碎片时，三枚铜钱突然飞起，在空中拼出一个残缺的圆形。缺失的部分投射出光斑，正好落在航海图的某个无名小岛上——那里用朱砂画着与林秋棠心口一模一样的黑莲印记。
"赵明兰的转世在那里。"周沉舟的声音发紧，"但更可能是陷阱。"
林秋棠心口的黑莲突然灼痛，她看见镜中浮现出陌生少女的身影。麻花辫，粗布衣，跪在血池边瑟瑟发抖——正是铜钱曾经预示过的农家女。可当少女抬头时，露出的却是阿沅的脸！
"不是转世……"谢昭的镜瞳映出少女脖颈后的青色纹路，"是容器。玄冥宗在批量制作‘阿沅’这样的钥匙。"
周沉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吐出的血沫里也有黑色蛊虫。他苦笑着展开掌心，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钥匙："我大概撑不到上岸了。这是观星阁地牢的钥匙，当年赵明兰被关押的地方……或许能找到克制蛊毒的办法。"
林秋棠用树纹替他逼出蛊虫时，发现他心口有个与谢昭命线同源的烙印——那是献祭过生命的痕迹。
5. 镜渊之约
启程前夜，林秋棠独自在甲板上擦拭铜镜残片。月光下，镜面忽然映出两个谢昭的身影——一个站在她身后真实存在的，一个浮现在镜中的黑影。
"你害怕吗？"黑衣谢昭在镜中轻笑，"当他完全掌控镜瞳的力量，就会变成下一个谢远山。"
真实的谢昭将手搭在她肩上，镜瞳与月光交相辉映："他说得对。镜瞳每次使用都在吞噬我的记忆，今早我差点认不出周沉舟。"
林秋棠将镜面转向大海，让两个倒影重叠在起伏的波涛中："那就一起跳进这个陷阱。"她指尖轻点心口的黑莲，"反正我们早就分不开了。"
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。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瞬，镜中清晰地映出第三个人的身影——林清荷站在他们身后，嘴唇开合说着什么。看口型，分明是：
"快逃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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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本章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