细雨笼罩着深山古窑，温瓷站在半山腰的木屋前，看着老匠人们陆续抵达。沈叙凛的军用吉普停在泥泞小路上，他正帮年近八十的周师傅搬一箱修复工具。
"小心台阶。"沈叙凛的声音低沉温和，手臂肌肉因用力而绷紧。温瓷接过工具箱时，指尖碰到他手腕内侧的伤疤——那是上个月为保护一批古瓷碎片留下的。
周师傅颤巍巍掏出一包龙井："丫头，还记得你十岁时偷喝我的茶..."话未说完，老人突然剧烈咳嗽。温瓷连忙扶住他，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受到老人皮肤异常的冰凉——就像那些被AI鉴定判了"死刑"的老瓷器。
沈叙凛不动声色地接过老人，军装外套披在对方肩上："屋里生了炭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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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陋的厨房里，温瓷正在揉面。沈叙凛蹲在土灶前生火，军装袖口沾满柴灰。他划了三次火柴都没点燃潮湿的木柴，温瓷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"笑什么？"他抬头，脸上沾了道煤灰。
温瓷用沾满面粉的手指替他擦去："想起你第一次来我家吃饭，把糖当盐放。"她的手腕突然被握住，沈叙凛就着这个姿势，吻了吻她沾着面粉的指尖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，两人迅速分开。周师傅端着碗咸菜进来，假装没看见沈叙凛泛红的耳尖："尝尝我腌的萝卜，比AI做的强多了。"
蒸笼冒起白汽，氤氲中温瓷看见沈叙凛在给老匠人们盛饭——这个曾经在军部叱咤风云的男人，此刻正细心地把鱼刺挑出来放在自己碗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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煤油灯下，温瓷正在修复一件宋代影青瓷。沈叙凛坐在对面，用军刀帮她修整一把变形的手术镊。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，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。
"今天收到消息。"他突然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，"苏富比用AI鉴定的那批官窑，三成是赝品。"
温瓷的镊子停在半空。沈叙凛起身绕到她身后，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微凉的指尖："别抖。"他带着她的手完成最后一道金缮，"你比任何机器都了解瓷器的灵魂。"
窗外山风呼啸，吹得油灯忽明忽暗。沈叙凛突然从背后环住她，军装上的硝烟味混合着松木香："明天我要回城一趟。"他的唇贴在她耳际，"等我回来。"
温瓷转身，看见他眼中映着跳动的灯火，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在修复室里为她掌灯的年轻军官。
---意外来信
古窑的木门被山风吹开，一封信飘落在温瓷脚边。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她手指发颤——是沈叙凛的笔迹，却盖着军部的加密邮戳。
信纸展开，掉出一张照片：沈叙凛在某个酒会上，臂弯里挽着个穿红裙的女子。温瓷的指尖悬在照片上方，注意到他右手小指微微——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。
信的内容看似平常："己抵沪上，见到周师傅的孙子。茶叶买好了，是你喜欢的明前龙井..."但在第三段开头，每个字的第二个笔画都略粗——摩斯密码的"陷阱"。
温瓷猛地站起，撞翻了茶盏。褐色的茶汤在信纸上晕开，渐渐显现出几行蓝色字迹："叙利亚有净世瓷原矿，勿寻。爱你的凛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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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未亮，温瓷己经收拾好行囊。她在沈念床头放下亲手做的瓷娃娃，轻轻吻了吻女儿的发顶。周师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，手里捧着个紫檀盒子。
"丫头，带上这个。"盒子里是一套古法修复工具，"你母亲当年去西域找瓷土，就带的这套。"
温瓷将工具收进背包，突然摸到夹层里有硬物——是沈叙凛的军牌，背面新刻了一行小字："碎瓷可圆，吾爱长青。"
山雾弥漫中，她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女儿和古窑。手机屏幕亮起，是沈叙凛昨晚发的信息："院里的茉莉该修剪了。"照片角落里，隐约可见半个军用行李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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叙利亚的夜空繁星如沸，温瓷躲在废弃教堂的彩窗下，借着月光查看地图。远处隐约传来枪声，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军牌。
背包里突然传来轻微的"咔嗒"声。温瓷小心取出那套修复工具，发现镊子柄中空处藏着一枚戒指——是沈叙凛用净世瓷碎片改制的，内圈刻着"虽千万里"。
月光透过彩窗，在地面投下斑驳的蓝色光影。温瓷突然发现这些光斑组成了熟悉的火云纹路，指向东北方——正是情报中净世瓷矿的方位。
她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，冰凉的触感让人想起沈叙凛出征前那个克制的拥抱。夜风中似乎传来他的低语，就像无数次在修复室里，他站在她身后说："我在这里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