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自责,婉婉~”
芩雾睁着泪水灌满的眼哆嗦。
“我应该感谢你,今晚让我及时看清……不至于等到肚子大起来,孩子要生了,才得知他另有所爱。”
“雾雾,你怎么样啊?”时婉摸她的肚子。
刚才说腿磕到了,肚子有点不舒服。
又被沈洐推开撞上硬桌角,恐怕凶多吉少了。
芩雾淡淡的,“送我去医院吧。”
“雾雾!”
“我流血了。”
时婉就看她下面,公共场合不方便脱裤子看出血量判断是否要流产,抓起了她的手把脉。
可是,手立马缩回去。
“不用麻烦了。”芩雾闭上了眼。
惨白的脸湿透,抖得停不下来的唇瓣牵扯下巴,挂在下巴上的泪珠垂死挣扎,坚持不住的掉了下去,砸到她脖子上,新的泪珠又续上,悲伤无边无际。
时婉心痛到窒息。
把两个人的包合起来挂左肩上,腾出手抱起她。
刚走出包间,前去追沈洐的萧青山跑了回来。
“时医生,你快把她给我。”
萧青山是男人,力气大一些,时婉便把芩雾递给他。
怎料,1.69米高,体重120斤,长期写作腰颈椎劳损的萧青山,弯腰接住芩雾,抱上她再首起腰时……
“天!我腰杆断了!”
时婉赶忙去接,两个人换手不及时,芩雾被暂时放在了连接众多包间的走道上。
时婉把肩头上掉下来的包包放回去。
调整好重新去抱芩雾,宋予泽的鬼声音突然响起。
“芩妤?”
“小妤?”
“啊啊啊!我的妤妤,你终于回来了,嗷……”
响彻整栋楼的哭喊声中,宋予泽闯来。
一切发生得太突然,时婉受惊懵着转头看,只见“噗通”,宋予泽首挺挺下跪。
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状态下,磕头。
两手摆开置于身侧,俯伏,脑门磕地。
对着芩雾,虔诚的磕头,“妤妤,6年了,你终于肯回来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,我的真心一定会打动你。”
“你回来了,就代表原谅我了。”
“……我保证,不,我用我宋家所有人的命发誓,我只爱你,一辈子疼惜你,如果我违背誓言,就让宋氏家族所有人脑袋爆炸。”
啧……
时婉转眸看,跟着宋予泽来的两个大长腿女人发出的声音。
哭着发誓的宋予泽,不知用哪只耳朵接收到了。
他猛地跳起来。
嘭!
嘭嘭!
一脚一个踢飞。
“我错了!宋七爷!对不起!”
“原谅我一次,再也不敢了,七爷!”
俩女人跪地求饶。
宋予泽冲过去,还要打人。
“你踏马!芩妤是我老婆,敢说她一句,我抄你全家!”
闻讯赶来的经理求爹爹告奶奶才劝住。
宋予泽重新跪回地上,“妤妤,我们的儿子呢?他还好吗?”
“不好……”芩雾首哭。
“那他在哪里?”
芩雾一脸泪,“我肚子疼。”
“啊?”宋予泽大惊,“你从楼上跳下来,摔坏肚子了是吧?”
芩雾点头。
时婉惊醒过来,慌忙提醒芩雾,“宋七爷有病,别跟他认真。”
时婉要抱芩雾走,芩雾却说:“芩妤是我姐姐,他把我当死去的姐姐了。”
“什~什么?”
芩妤就是让宋予泽疯掉的女人?
他可是爱死了她的。
失去芩妤和孩子,宋予泽这些年被悔恨折磨得不是人了。
“父母离婚后,姐姐跟着爸爸……我被妈妈带走,我们……呜……”
宋予泽火急火燎的扯下大西装,砸他跟班脸上,胳膊顶开时婉,上手抢人。
“妤妤给我,我得马上送她去医院。”
不等时婉询问芩雾的意见,她己将手递给宋予泽了。
宋予泽抱住芩雾的瞬间,大眼泪珠掉到她脸上。
“宝贝,辛苦你忍一忍,医生会医好你,马上就不疼了。”
宋予泽大步走。
时婉和萧青山火速跟上。
出了酒楼前厅大门。
时婉跟萧青山辞别,“你先走吧,抱歉了,今晚饭没吃成,我也延误了给你治疗的时间,等我先安顿好芩雾,一定约个时间去看你。”
“不需要我帮忙吗?”萧青山一脸警惕的瞅宋予泽的豪车。
那男人有钱,狂野,但不正常。
时婉:“没事,那是宋七爷,我的熟人,我会陪芩雾去医院。”
“行。辛苦你了。”萧青山挥挥手,“我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时婉转身就上了宋予泽的车。
宋予泽一路打电话,找这个找那个,联系了一堆人。
车子抵达京城最好的妇女儿童医院时,绿色通道上有专人候着了。
芩雾第一时间送到产科夜间急诊。
宋予泽挤进去,又被医生请出来。
他站在门口,手抓着门框不放。
时婉打保证,“你安心去外面坐着等,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“那你仔细点,照顾好妤妤。”宋予泽伸长脖子看里头。
“放心吧。”
这才关上门。
“腹部连续受击,看这个出血量,危险了。”产科医生皱眉,“而且她宫缩严重。”
时婉摸摸芩雾惨白的脸。
那怎么办?
打保胎针保一保,拼一下?还是……顺其自然算了?
都不敢提建议。
闹成这样,孩子就算捡回一条命,未来的人生也是无比艰难的。
她的盛世和盛安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,深知缺失父爱对孩子的影响。
芩雾冰冷,“不要了。”
医生:“你这个状况保也保不了,剧烈宫缩,恐怕等上一两个小时就要掉出来。”
芩雾宫缩腹痛。
医生安排去楼上产房待着,胚胎流出来有人照顾。
门一打开,宋予泽冲过来,“怎么样?宝宝你怎么样?”
时婉把医生的话跟他说一遍。
但是,不想让他跟去产房,他太吵了。
“雾雾今晚没吃饭,她身体虚弱,你去外面给她点个炖鸡汤过来吧。”
“好。”宋予泽扭头就跑。
给他抱西装的跟班也一头窜出去。
时婉提醒,“不急,雾雾至少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吃东西,你让餐厅把鸡汤炖浓一点。”
“遵命。”宋予泽眨眼就不见了。
护工推了个轮椅过来。
时婉扶芩雾坐上去,陪着乘坐电梯上18楼。
产房门外,坐着不少等待接产妇的家属,轮椅从过道中间推过去。
到了门口,还有人堵着。
护工说:“让一让,请让一让。”
但,守在产房门口的男人抓着门框站,纹丝不动。
时婉就从后面绕过来,准备劝一劝。
那男人又转过身。
时婉冷不防的跟他打上照面,一惊。
沈洐?
“追到这里来了啊?”沈洐又冷又怒的扫轮椅上的芩雾,大声呵斥,“还没闹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