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住手。"
这时，一道娇矜的声音突然响起。众人诧异回头，只见一位容颜清纯，眉目间带着高傲之气的女修立在廊下。
林飞等人自然认识她，她是本朝尊贵的皇室公主，也是新入外门的小师妹。他们当即退到三步开外。
"你们..."上官曦抿了抿唇，努力让声音显得威严，"逍遥派就是这样欺凌同门的？我若告诉执法长老，你猜他会怎么惩治你们?"
“小师妹，我们只是在开开玩笑，您别生气，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了。”林飞连忙解释，脸上带着讨好的笑。
“滚。”
“行行行，这就走。”林飞带着几人匆匆离去。
萧无痕将刚才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，心中己大致猜出，这少女身份不凡。
他撑着膝盖慢慢起身，却在站首的瞬间踉跄了一下。这个角度计算得正好，能让上官曦看清他湿透的领口下，那道横贯锁骨的狰狞旧伤。
"让师妹见笑了。"萧无痕哑声道，抬头时特意让额前碎发滑落，更衬得容颜俊美非凡。
上官曦的耳尖泛起薄红，正如他曾经在一本魔族《魅术》里看到的人族女子情动征兆。
"你的手..."上官曦突然注意到萧无痕掌心被浮石割出的伤口，下意识去摸袖中的帕子。
萧无痕却后退半步，将伤手藏到身后："脏。"
这个动作让上官曦心头一刺。她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腕，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烫得一颤——好奇怪的体温，简首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炭。
两人接触间，萧无痕悄悄动用了魅术，此术可让他人对施术者情根深种，百依百顺。
但施展成功的前提也较为苛刻，需要在对方动心时，进行肢体上的接触。接触越多，情根越深。
"我是药堂学徒。"她胡乱扯了个谎，掏出青瓷瓶往他掌心倒药粉，"这、这是止血散..."
萧无痕垂眸看着少女发顶的旋儿。多天真啊，连撒谎都不会。哪家药堂会用掺了玉髓粉的金疮药给外门弟子？这瓶药怕是抵得上寻常修士半年供奉。
"师妹..."他忽然俯身，在她耳边轻声道，"他们还在看。"
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，上官曦惊得差点打翻药瓶。抬头果然看见林飞等人探究的目光，连忙松开萧无痕的手腕。
"我、我该回去了！"她转身就走，却听见身后传来虚弱的咳嗽声。鬼使神差地，她又折返回来，将腰间玉佩塞进萧无痕手中："拿这个去药堂...就说、说是我的随从！"
萧无痕望着少女逃也似的背影，嘴角的笑意渐渐冰冷。他着玉佩上"燕宫御赐"西个小字，忽然觉得可笑——曾经自己不屑的手段，如今用起来倒也得心应手。
三日后，灵药园。
"这、这个给你！"
上官曦将自己从皇宫带来，刚种下不过几天的一株九叶玄参，塞进萧无痕手中。灵参根部还沾着新鲜的泥土，显然是刚挖出来的。
萧无痕垂眸看着这株价值千金的灵药，眉头微蹙："太贵重了......"
"没什么贵不贵重的！"上官曦脸颊绯红急道，又怕他拒绝似的补充，"你...你不是灵根受损吗？这个能......"
话未说完，萧无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。上官曦担心地去扶他，却在触及他手腕时僵住——那里布满狰狞的疤痕，像是被铁链反复磨出的旧伤。
"别看。"萧无痕迅速抽回手，却又故意让衣袖滑落，露出更多伤痕，“我怕吓到你。”
这个动作他练习过无数次。角度要刚好让少女看清伤痕，又要迅速遮掩，像只警惕又脆弱的兽。
果然，上官曦眼眶瞬间红了。娇贵的公主从小锦衣玉食，何曾见过这样触目惊心的伤？
她解下颈间玉坠塞进他手里："戴着这个去药泉，能加速灵药吸收，修复疤痕......"
萧无痕望着这件绝品灵宝，有一瞬间的错愕，这究竟是他的魅术，还是上官曦的真心?
他没有接，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望着她："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"
"我......"上官曦耳尖发烫，突然将玉坠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跑，"明日未时，我在听雨轩煮茶！"
萧无痕将玉坠贴上眉心，感受着其中澎湃的灵力。有了这个，加上上官曦源源不断送来的灵药，最多半年，他就能修复残损的灵根......
深秋的听雨轩，枫红似火。
上官曦第三次煮糊了茶。她懊恼地倒掉焦黑的茶叶，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声。
"小师妹这是在炼药？"
萧无痕倚在门边笑看着她。今日他束了发，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，越发显得俊美逼人。
"你、你来啦！"上官曦手忙脚乱地重新煮水，"这是南疆进贡的凤髓香，听说能温养经脉......"
茶匙不小心"当啷"一声掉在地上。
萧无痕俯身去捡，发丝垂落时扫过上官曦同样要捡的手背。
太近了——上官曦能闻到对方身上清冽的松木香，能看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，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......
"给。"萧无痕将茶匙递还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，"小心烫。"
上官曦神色越发羞怯，随后，她似是想到了什么，提议道，"萧师兄，两日后休沐，黑市有场拍卖会，你愿意陪我去看看吗？那里说不定能买到助益修炼的丹药......"
萧无痕含笑点头，这个笑容他对着铜镜练习过多日——三分脆弱七分深情，眼角要垂下恰到好处的阴影。
黑市，子时。
萧无痕披着斗篷，跟在上官曦身后穿过幽暗的巷道。少女今日特意换了男装，依然掩不住通身的贵气。
"就是这里。"上官曦在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前停下，压低声音道，"拍卖会在地下三层，听说今日有不少奇珍异宝......"
萧无痕目光微闪。他早就打探清楚，这场拍卖会上会出现一本《噬魂诀》——正是他急需的功法。
"跟紧我。"他自然而然地握住上官曦的手，感觉到少女瞬间僵硬的指尖，"这里危险。"
上官曦耳尖通红，乖乖被他牵着走下楼梯，完全没注意到黑暗中萧无痕嘴角勾起的笑。
魅术只要接触对方且对方动心，就能继续加深爱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