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清单拿出来递给她,指了指圈出来的地方。
“你看看,这几样东西没找到。”
娄晓鹅接过清单的手突然抖了起来。
她盯着那几个圈痕,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。
“怎么会......这些都是我亲手打包的......”
娄晓鹅的手指在清单上的圈痕处反复,指腹的温度几乎要把纸烫穿。
她抬头时,眼里的震惊还没褪去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:
“这几样......尤其是那个玉雕镇纸,
我明明放在最下面的锦盒里,怎么会不见了?”
易平靠在桌边,看着她发白的脸:
“搬东西的人里,谁接触过这个箱子?”
“老周他们几个......”
娄晓鹅的声音越来越低,
“都是我爸信了几十年的人,怎么会......”
“人心隔肚皮。”
易平拿起水杯递给她,
“现在这世道,别说几十年的情分,亲父子都能反目。”
他想起昨晚扫描到的红点,
“说不定是有人见财起意,也知道你们不敢声张。”
娄晓鹅捧着水杯,指尖冰凉。
她知道易平说得对,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。
老周是看着她长大的,小时候还给她摘过槐花,怎么会偷家里的东西?
“我得告诉我爸。”
她猛地站起身,手背上的针头差点被扯掉。
“别急。”
易平按住她的肩膀,
“现在没证据,打草惊蛇反而不好。”
他指了指清单,
“先假装不知道,暗地里让你爸查查谁接触这些箱子。”
“哦对了,昨晚我过去的时候还有人拿着钥匙准备进仓库,也不知道和拿这些东西的人是不是同一个。”
娄晓鹅看着他沉稳的侧脸,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。
她总觉得不管出什么事,只要易平在,就总有办法。
“那......这些东西还能找回来吗?”
她不是觉得丢了心疼,是不想给这些不值得的人。
“不好说。”
易平实话实说,“要是被带出城,想找就难了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。
“不过你也别太担心,这些比起你们家的根基,算不了什么。”
娄晓鹅低下头,看着手背上的胶布。
她知道易平说得是实话,可那玉雕镇纸是她从小用到大的,意义有些不一样。
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,顺着脸颊滴在手背上,冰凉的。
易平叹了口气,抽了张手帕递给她。
“多大点事,哭成这样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点无奈,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。
“实在找不回来,我再给你弄个更好的。”
娄晓鹅被他逗笑了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,嘴角却翘了起来。
“你以为玉雕是萝卜啊,说弄就弄?”
“差不多。”易平挑眉,故意逗她,
“等以后有机会,我给你弄个金的。”
两人正说着,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易平眼疾手快地收回手,转身去整理药柜。
许大茂探进头来,看见两人相安无事,才松了口气。
“晓鹅好点没?我来接你回去。”
“好多了。”
娄晓鹅的声音还有点哑,
“易医生说再吊半小时就行。”
许大茂没进来,就靠在门框上,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。
娄晓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索性扭头过去看着墙壁。
好不容易等吊瓶打完,易平拔了针头,用棉签按住针眼。
“回去多喝热水,别吹风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娄晓鹅点头,被许大茂扶着往外走时,她回头看了易平一眼,眼神里藏着千言万语。
易平目送他们离开,才揉了揉眉心。
娄家这摊子事,看来没那么容易了结。
他拿起清单折好,想着抽空要不要再去仓库看看,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。
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
刚把清单放进抽屉,就听见门口传来秦京如的声音。
“易平哥,我来给你送午饭。”
易平抬头,见她拎着个饭盒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讨好的笑。
“我姐让我给你带的,说你肯定没吃饭。”
秦淮如?
秦淮如怎么可能让秦京如给他送饭,明明都开始吃醋了。
“不用麻烦了。”
易平起身想关门,却被秦京如挤了进来。
饭盒里飘出红烧肉的香味,确实有些勾人,一看就是傻柱的手艺。
“不麻烦的。”
秦京如把饭盒往桌上一放,打开盖子,里面是红烧肉炖土豆,油汪汪的看着就香。
“我姐说你最近忙,得补补。”
易平看着饭盒,突然想起秦淮如那双勾人的眼睛。
这姐妹俩,一个比一个会来事。
易平也装作信了秦京如的话。
“替我谢谢秦姐。”
“我姐还说,让你有空回西合院看看,一大妈想你了。”
秦京如往他身边凑了凑,领口的碎花布蹭到他胳膊。
“她说你住医务室太苦了,院子里暖和。”
易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。
“等忙完这阵就回去。”
他拿起筷子夹了块肉,味道确实不错。
这傻柱是不是给菜下药了,怎么隔段时间不吃就想。
不过自己这张嘴,确实也挑。
以前聚餐,一次一次换着花样,店都不带重复进的。
“易平哥,你觉得这菜好吃不?”
秦京如眨着眼睛,
“我也会做,我做的鸡蛋羹可嫩了,下次给你带?”
“再说吧。”
易平敷衍着,心里却在盘算。
秦京如这么殷勤,秦淮如知道不?
正想着,秦京如突然“哎呀”一声。
手一抖,装汤的饭盒里汤汁溅了出来,正好洒在易平的大腿上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
她慌忙拿出手帕去擦,手指有意无意地碰到他的大腿。
易平按住她的手,语气淡了些:
“没事,我自己来就行。”
秦京如的脸瞬间红了,像被煮熟的虾。
她捏着手帕站在原地,眼眶红红的像受了委屈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
“我知道。”
易平抽出纸巾擦着裤子,
“时候不早了,你该回去了。”
这次秦京如没再纠缠,点点头转身就走。
走到门口时,她突然回头,:
“易平哥,我真的......很喜欢你。”
易平的动作顿了顿,没抬头。
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,他才拿起那块沾了汤汁的手帕,嘴角勾起抹冷笑。
这秦家的女人,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