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,客栈的灯还亮着。
陈宇盯着那张纸条烧成灰烬。火盆里噼啪一声,火星跳出来,落在他脚边。赵良坐在旁边翻资料,嘴一张一合,声音不大:“这届殿试,怕是比上届考还难。”
“不止。”陈宇低声说,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,“乡考不过还能再来。这要是栽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,眼前红光一闪:
【危险等级:高】
【异常能量波动监测中……】
他皱眉,点开数据面板,几处信号源集中在贡院周边,像是某种设备在高频运作。频率曲线像心电图一样起伏,节奏不稳。
“靠,这是要搞啥?”赵良凑过来一看,差点把茶杯打翻。水泼到纸上,墨迹晕开。
“别慌。”陈宇压低声音,“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看出我们己经察觉。”
赵良点头,指节敲了敲桌沿:“装傻我拿手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两人到了周大人府上。书房里堆满了历年殿试试题、朝廷奏折和边疆战报,纸页散乱,像是刚被人翻过。
“这次殿试,主考官是李尚书。”周大人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,“但他背后站着谁,你们心里有数。”
陈宇当然有数——秦桧。
“答题的时候,既要显才,又不能太锋芒毕露。”周大人语重心长,“你现在的风头太盛,有人巴不得你出丑。”
赵良插嘴:“不是‘有人’,是有一群人吧?”
周大人笑了笑,没接话,只是递来一份密卷:“这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模拟题,你们先练练。”
陈宇接过,打开一看,题目赫然写着:
**“若为君者,当如何治贪腐?请以三策论之。”**
赵良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踩雷吗?”
“踩也得踩。”陈宇眼神紧绷,“不然怎么证明我们能扛事?”
于是接下来几天,他们就在客栈里疯狂模拟答题。赵良扮演各种刁钻大臣,轮番提问。
“你说要削减冗官,那你打算裁掉哪个部门?”
“你说要严查贪腐,那你准备从哪一级开始动手?”
“你说要整顿军备,那你打算向谁伸手要钱?”
陈宇一边答一边记笔记,越答越顺,思路也越来越清晰。
但就在第三天晚上,赵良带回了一封信。
“谁送的?”陈宇问。
“没人。”赵良一脸懵,“我在门口捡的,连个脚印都没留下。”
陈宇拆开信封,里面只有一张纸,字迹工整有力:
**“殿试有死局,速退。”**
落款三个字——“知情人”。
空气瞬间安静。赵良的手指动了一下,喉结滚动。
“这……”他声音变了调,“不会是吓唬人的吧?”
“不像是恐吓。”陈宇缓缓开口,指甲轻轻划过信纸边缘,“更像是警告。”
他立刻调出系统追踪功能,结果信号断在城南一处废弃客栈。寄件人明显精通反侦测手段,根本查不到源头。
“对方知道我们在准备殿试。”陈宇低声道,“甚至知道我们己经开始怀疑秦府。”
赵良咽了口唾沫:“那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住?”
“不换。”陈宇摇头,“换了反而显得我们心虚。”
当晚,他们继续练习答题。可气氛明显不同了,像是有根弦绷在心头。
第西天清晨,周大人派人送来一封密信:
**“小心答题方式,避免首接攻击权贵。殿试不是考试,是一场生死局。”**
“生死局……”赵良念叨着,“这话说得太玄了吧?”
“一点都不玄。”陈宇把信折好收起,指尖蹭过纸边,“我们己经被盯上了。”
第五天,京城街头巷尾都在传陈宇要进殿试的消息。有人说他是黑马状元,有人说他是寒门奇才,还有人说他背后有高人指点。
秦府方向传来消息,几位重臣近日频繁密会,似乎在策划什么大事。
“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安生参加考试。”赵良咬牙切齿,“能不能提前揭发?”
“不行。”陈宇摇头,“没有证据,贸然出手只会被反咬一口。”
第六天夜里,他们又进行了一场高强度模拟问答。
“假设皇帝问你,为何反对增加赋税,你怎么回答?”赵良扮成老奸巨猾的大臣。
“我会说,国库空虚,根源不在百姓,而在权贵。”陈宇从容应对,“若一味加税,只会逼民造反。”
“那如果皇帝问你,是否愿意与朝中某派结盟呢?”
“我说,臣愿忠于陛下,而非任何党派。”
赵良点点头:“有点意思。”
正说着,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。
两人对视一眼,迅速熄灯。
片刻后,系统提示音响起:
【检测到可疑人员靠近,请注意安全】
陈宇屏住呼吸,轻声说:“他们来了。”
赵良握紧桌角,指节发白。
屋外脚步声很轻,像是刻意压着节奏。
突然,一封信从门缝下塞了进来。
陈宇慢慢走过去,弯腰捡起。
信纸上只有一个词:
**“小心镜子。”**
赵良瞪大眼:“啥意思?”
“考场里可能会有暗格或者镜面反射装置。”陈宇推测,“他们在提醒我们,有人想用高科技作弊。”
“卧槽!”赵良惊呼,“这年头还有这种操作?”
“你以为只有你能穿书?”陈宇冷笑,“说不定人家也有金手指。”
第七天,他们终于结束了所有准备工作。
陈宇站在窗前,望着远处的贡院轮廓,心中一片清明。
“明天……就是正式殿试。”
赵良拍拍他的肩:“兄弟,加油。”
“嗯。”陈宇点头,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可就在他转身时,眼角余光扫过房间角落的一面铜镜。
镜子里,映出了一道模糊的人影。
那不是他,也不是赵良。
而是……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赵良猛地回头,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墙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