财大是刘想的母校,他气急败坏、轻车熟路地将车开到学校。
停好车,他又泄了气:她骗我,根本就不想要我,她抛弃我,还说得那样冠冕堂皇,这样的女人,不值得我对她这样牵肠挂肚。
刘想的头趴在方向盘上面,说不出口的颓废。
刘想本想离开,可又记起腊梅说的话,她说小苔没有男朋友,他觉得他真走了,小苔可能会被人捷足先登,他甚至怀疑昨天和何篱相亲的那个人就是小苔。
刘想心里翻江倒海:如果她选择了别人,我不是真的会孤寂一辈子。
刘想说不出的难受,他还是想亲口问问小苔当初为什么要骗他。
小苔性格温柔,会倾听,有耐心,很多复杂的事,她总能很快理出头绪,适应性很强。短短几个月,她就能独立接待和处理毕办的日常事务。
小苔刚接待完一个要延迟毕业的学生,就有电话进来。
是刘想的第二个电话号码,小苔接过后,存了起来,没有删。
看着手机上刘想两个字,小苔眼眶有些发热,她伸手接了,声音有些抖:“刘想……”
刘想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袁小苔,你就没什么向我解释的吗?”
小苔急切地问道:“你在哪?你怎么了?”
刘想本来是想张口骂人的,可是听到小苔声音里的关切,他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,缓缓说了一句:“我在学校操场的停车场,你过来一下。”
小苔急急地声辩:“我不在师大,我现在在财大。”
刘想咬牙切齿地回道:“我知道,我在财大,西门,小操场边的停车场。”
小苔对同事说:“徐老师,我有个朋友过来,出去一会就回,有事,你给我打电话。”
对方应了一声:“好,你去吧。”
小苔是跑着到停车场的。
这次,刘想没有下车,他趴在方向盘上,看着小苔跑向他时,刘想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伤心和想快速逃离。
刘想启动了车,脚却似千斤重,就是踩不下那油门。
小苔看到坐在车上,不肯开车门、也不肯下来的刘想,他的脸黑如漆,真的和嫂嫂讲的一样,可以拧得下一碗墨出来。
刘想的眼中充满悲伤,他一动不动,就这样死死盯着小苔。
见到这样的刘想,小苔非常紧张。
小苔知道刘想知道了真相,他真的生气了。
小苔莫名惊惧,她知道刘想不开门,这一走,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,世上再也没有一个这样的他了。
多年的思念,压抑的情感,都在这一刻迸发,小苔真的想留住刘想。
小苔将手伸在刘想的车窗上,眼睛盯着刘想的眼,眼泪流了下来。
刘想的车窗终于摇了下来,他扭过头不看她。
小苔伸手抚着刘想的侧脸:“刘想,我错了,你下来,我和你说。”
刘想面无表情,看着前方,但是他没有拒绝小苔的触碰。
小苔有电话进来。
刘想的神态,让小苔很担心,她一只手紧紧抓住刘想的大衣袖子,她很怕他跑了。另一只手握着电话,和对方说:“好的,我一会就回来。”
小苔乞求地看着刘想:“刘想,你跟我回家,你在家里等我,我现在上班,领导通知开会,你在家里等等我,你不要走,好不好?刘想,我错了,你跟着我回家好不好?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小苔快哭了。
刘想的情绪这才微微松动一点,不情不愿地从车上下来。
刘想真的很好哄的,小苔舍不得他的样子,极大的满足了他。
刘想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:“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?你知不知道,我一首在等你。我等了你好多年,你却背着我在相亲。”
小苔低下了头,很小声地说:“我觉得我配不上你。”
刘想不听则己,一听气得甩手转身又要走。
小苔一把抱住了刘想的腰:“刘想,对不起。”
能怎么办,她一示弱,主动抱住他的腰,刘想便像个傻子。
小苔很紧张,她一首紧紧攥着刘想的衣服,一下也不敢松开,拼命将他拖到了她的小窝。
刘想仍然在生气,脸色阴沉,很不开心。
小苔的电话又响了起来。
小苔要开会,踮起脚尖,捧起刘想的脸,盯着他的眼睛,声音里有紧张:“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,我去上班,你等我,我下了班马上回来。”
刘想站着没答应,没有说等小苔,也没说不等。
小苔离开的时候极端不舍,关门时还在回首。
小苔一走,刘想那张崩起的脸就很快就松了下来。看着被小苔攥得起皱的衣服,他不要脸皮地笑了起来。
刘想开始慢慢打量起这套房间,他看着屋子里的东西,张口就来:“东西真多,乱七八糟,花里胡哨。”
转了一会,马上改口:“倒也不违和,虽小家子气,倒也不乱,也还不错。”
这房子不是刘想喜欢的风格,他喜欢简简单单。可是他爱上这间小屋也只有一瞬间而己。
他哪里是爱上这间小屋,他是爱上有小苔的屋子。
当初的阁楼,因为小苔住过,就被他占为己有,如今也一样,小苔在,他就爱。
刘想还在生气,他检查着房屋的角角落落,看有没有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,确信没有,松了一口气,利索地脱衣上床,拉过被子,气呼呼地睡上了。
被子上有小苔的味道,那是让刘想安心的味道,他这几年,就没有好好睡过觉了,人沾着被子,很快睡着了。
小苔是跑着回来的,看家里黑灯瞎火,她以为刘想走了,心里极端失望,她失落地脱了外套,走到房间,发现刘想还在,小苔的脸马上绽开了花。
那时小苔看到刘想的电话,心都颤抖起来。她不敢给他电话,却一首在盼着刘想来电话。
从见到刘想起,小苔的眼睛,就没有离开过刘想的脸,她真的很想他。不见还好,一见就不想和他分开,以前的她想到过的千百种困难和阻碍,现在她都无所谓了,她只知道她想他,想得心疼。不管以后怎样,她只想现在和他在一起,就算最后分手也无所谓。
单相思会熬死人的,小苔真是受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