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星台的穹顶如蛛网般龟裂,黑曜石地砖渗出腥臭的黑血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。沈烬怀中的龙凤胎化作两团流转的光晕,玥月额间的银锁图腾与墨星手中的望远镜残片,在混乱中拼成初代守护者的残缺面具。面具边缘流淌着金色的光芒,却又被西周翻涌的熵能染成暗红,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。
贤王周身的秩序之力与皇后的混沌熵能激烈碰撞,每一次对轰都在虚空中撕开时空裂缝。裂缝深处传来永恒守望者低沉的呢喃,那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在刮擦金属,又像是远古巨兽的喘息,让人不寒而栗。贤王的白衣被能量风暴撕扯得破烂不堪,每一道伤口都在流淌金色的光粒,宛如坠落凡间的神明。
“姐姐,还记得我们在冷宫折的纸鸢吗?” 皇后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,那张被星纹侵蚀的脸上闪过沈昭仪的神情。她轻轻抬手,祭坛西周十二根盘龙柱轰然倒塌,露出底下被铁链束缚的十二名皇室宗亲。他们皆是与沈烬血脉相连的叔伯兄弟,心口处都嵌着正在吸血的黑化星钥碎片,痛苦的呻吟声在观星台回荡。
苏瑶的药箱在剧烈震动中炸裂,最后一株星叶草突然逆生长,茎叶间凝结出琥珀色的血泪。“这是... 以血为引的混沌召唤阵!” 她的声音被轰鸣声撕碎,手腕上的星纹胎记开始不受控地蔓延,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的脉络在跳动,“必须在子时三刻前摧毁核心,否则整个皇宫都会变成熵能容器!”
叶初然的机械义肢爆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,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。她扯开胸口的装甲,初代守护者的骸骨心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,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齿轮错位的咔咔声。“让我来开路!” 她嘶吼着将电磁炮对准祭坛核心,炮口喷出的却不是能量束,而是自己逐渐消散的意识数据。炮弹击中核心的刹那,黑化星钥碎片迸发出千万道紫电,将她击飞出去。机械义肢的零件如雪花般散落,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,最终坠入熵能的深渊。
沈婉儿的软鞭缠住即将坠落的玥月,龙凤玉佩在熵能中发出垂死的嗡鸣。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进她嘴里的那颗蜜饯 —— 此刻蜜饯的甜香与血腥味混杂,竟在舌尖勾勒出观星台的地底结构。“秘道在... 蟠龙柱的龙尾!” 她拽着墨轩跃下深渊,通道内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,墙壁上的磷火明明灭灭。密道尽头,初代守护者被钉在星图墙上的干尸赫然在目,手中还握着半卷烧焦的《熵变书》,残破的纸页上,暗红的字迹在磷火中若隐若现。
贤王的秩序之力渐渐不敌混沌侵蚀,他的白发被熵能染成灰色,每一次挥动手臂,都有金色的光屑如流星般坠落。“沈烬,带着孩子从时空裂缝离开!” 他强行撕开一道空间缺口,却被皇后的熵能锁链缠住脚踝,“我来拖住她... 这是我欠昭仪的!” 星纹在他皮肤上疯狂游走,竟与皇后腕间的图腾产生共鸣,仿佛在印证他们本就同源的宿命。
千钧一发之际,沈烬怀中的龙凤胎突然挣脱束缚。玥月的银锁化作光箭射向皇后眉心,墨星的望远镜残片展开成盾,挡住致命的熵能射线。两个孩子的身体开始透明化,他们的声音重叠成古老的吟唱:“以混沌为引,以秩序为锚,平衡万物...” 随着吟唱,初代守护者的面具在虚空中完整显现,面具下的面容,竟与沈烬别无二致。光芒照亮了观星台的每一个角落,也照出了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。
“原来如此...” 皇后发出凄厉的笑声,她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无数黑色蝴蝶,“初代守护者本就是混沌与秩序的融合体!而你,沈烬,不过是我们分裂出的容器!” 蝴蝶群扑向龙凤胎,却在触及光盾的瞬间,化作滋养星图的尘埃。贤王趁机将秩序之力注入沈烬体内,星钥的残片在她心口重新凝聚,火焰灼烧的剧痛让她几乎失去意识,但怀中孩子的体温又给了她坚持的力量。
沈烬举起重获新生的星钥,七彩真火与秩序之光交织成审判之剑。“无论是容器还是本体,”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观星台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我都不会再让你们用无辜者的鲜血,来满足所谓的平衡!” 剑光落下的刹那,祭坛核心的黑化星钥彻底粉碎,被囚禁的皇室宗亲们身上的碎片也纷纷脱落。欢呼声中,沈烬却感到一阵不安,仿佛这场胜利太过轻易。
然而,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,观星台的地砖突然浮现出永恒守望者的巨眼图腾。图腾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,空间如镜子般破碎又重组。贤王脸色骤变,他将沈烬猛地推开:“快走!这只是他们的诱饵!” 巨眼睁开的瞬间,一股超越混沌与秩序的力量席卷而来,那力量带着宇宙初开的荒凉,又有万物终结的绝望。贤王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透明,他最后的意识传入沈烬脑海:“去星砂海滩... 那里藏着真正的钥匙...” 声音越来越弱,最终消散在虚空中。
观星台在轰鸣声中坍塌,沈烬紧紧抱住龙凤胎,在时空乱流中坠落。她望着手中重新残缺的星钥,上面多了一道与永恒守望者瞳孔相似的裂痕。而在废墟深处,皇后消散的地方,一枚刻着 “熵” 字的戒指正在吸收残余的能量,戒指内侧,用鲜血写着一行小字:游戏,第二幕开始。风掠过废墟,卷起一片带着星纹的碎布,在空中飘荡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