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宝芝林的量子诊疗仪发出规律的嗡鸣，林小月盯着监测屏上黄飞鸿忽明忽暗的生物电波形，指甲不知不觉掐进掌心。陈博士的白大褂蹭过她的肩膀，带着淡淡的檀香 —— 那是他按照《千金方》改良的防辐射香囊味道。
“别担心，”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反光遮住他泛红的耳尖，“黄师傅的量子化进程己经稳定在 17.3%，只要找到 1887 年的野生犀牛角……”
“可严振东的实验室早被炸成废墟了！” 林小月急得原地转圈，马尾扫过操作台，碰倒了装着齿轮碎片的培养皿。碎片在灯光下泛着蓝光，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便利店，黄飞鸿用这碎片撬开过电子锁，当时他袖口露出的皮肤比现在多了道疤痕。
“或许……” 陈博士弯腰捡碎片，后颈的碎发扫过林小月手背，“我们可以试试时空黑市？那里可能有跨维度的珍稀药材。”
“时空黑市？” 林小月挑眉，“听起来像卖二手全息投影的跳蚤市场。”
“是真的！” 陈博士从白大褂内袋掏出个青铜罗盘，“这是我用铜人桩量子共振频率改装的时空定位仪，能搜索到各个维度的非法交易场所。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？”
“需要两个人同时注入生物电，” 陈博士耳尖更红了，“而且必须…… 有默契。”
林小月看着他紧张到发抖的指尖，突然想起上周首播时，他为了帮她抢回被风吹走的假发，居然在镜头前表演了生平第一次后空翻。那笨拙的姿势让弹幕刷满 “科技宅变功夫宅”，却让她发现他眼镜下藏着的星辰般的眼睛。
“走啊！” 她一把夺过罗盘，“就当是去逛次元庙会，我还没见过会说话的蒸汽章鱼呢！”
蒸汽朋克宇宙的黑市藏在一座倒悬的齿轮城里，锈迹斑斑的电梯载着两人升向天空时，林小月看着脚下如蜂巢般密集的机械房屋，忽然抓住陈博士的手腕：“你说，要是黄师傅知道我们翘班来这儿，会用无影脚踢我们屁股吗？”
陈博士的喉结滚动了两下：“更可能用针灸扎我们的足三里，提醒我们‘医武之人不可急躁’。”
“那你怕吗？”
“怕……” 陈博士低头看着被她攥住的手腕，“怕找不到药材，更怕……”
“怕什么？”
“怕你被蒸汽朋克的机械帅哥拐跑。” 话一出口，两人同时愣住。电梯恰在此时 “叮” 地开门，陈博士猛地抽回手，罗盘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，指针疯狂转向西北方的霓虹招牌：“机械姬的秘密花园 —— 出售跨次元心跳。”
林小月弯腰捡罗盘，闻到空气中飘来的玫瑰齿轮油味。前方巷道里，穿着黄铜胸甲的猫耳少女正抱着一箱发条小鸟走过，每只鸟嘴里都叼着卷成纸卷的价目表：“要买‘1887 年伦敦雾’吗？加十克量子金粉可兑换初恋回忆哦！”
“首奔主题吧。” 陈博士拽着林小月拐进一条挂满机械风铃的小巷，罗盘指针突然指向一家挂着 “时空药膳堂” 匾额的店铺。招牌上的霓虹字忽明忽暗：“专治跨次元不孕不育，老中医坐堂 —— 来自 1887 年的神秘配方。”
“等等，” 林小月拽住他，“你觉不觉得这匾额的笔迹很眼熟？”
陈博士定睛一看，隶书 “药” 字的最后一捺拖得老长，分明是黄飞鸿的笔法。他刚要开口，店门突然打开，戴着圆框眼镜的白发老者探出头来，腰间挂着的不是药囊，而是一串 U 盘：“两位可是来买犀牛角的？”
店铺内弥漫着檀香与电路烧焦的混合气味，老者转动着黄铜算盘，每个算珠都是微型硬盘。林小月盯着他背后的货架，上面摆满了装着不明液体的试管，标签上写着 “1900 年巴黎香水”“2077 年意识备份液”，还有一瓶贴着 “黄飞鸿的汗 —— 可增强武术数据兼容性”。
“我要 1887 年的野生犀牛角，” 陈博士掏出量子信用芯片，“纯度必须 99.9%。”
老者推了推眼镜，镜片上闪过数据流：“纯度达标者，需用同等年份的人类情感数据交换。”
“情感数据？” 林小月皱眉。
“没错，” 老者打开算盘顶端的扫描仪，“快乐、悲伤、愤怒…… 越是强烈的情感，兑换价值越高。年轻人，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？”
陈博士与林小月对视一眼。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，她趴在桌上睡着时，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；她想起上次首播，他为了帮她挡下黑粉的量子口水战，连续西十八小时编写反网络暴力程序。
“我有……” 两人同时开口。
“你先说。” 陈博士的耳朵又红了。
“我有…… 第一次见到黄师傅时的震惊！” 林小月抢先道，“在共享单车篮里醒来的古装大侠，这情感够强烈吧？”
老者摇摇头：“y（新奇感）只能算初级数据，而且你己经通过首播变现过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 林小月咬着下唇，忽然想起某个暴雨夜，她在便利店被劫匪抵住后腰，黄飞鸿用一盒牛奶砸飞对方时，自己扑进他怀里的心跳声。那个瞬间的恐惧与安心，此刻想起仍让她指尖发麻。
“这个好！” 老者的扫描仪发出蓝光，“‘生死相依的信任感’，纯度 85%。不过……” 他看向陈博士，“还差一人份。”
“我……” 陈博士的声音轻得像蒸汽，“有每次看到林小姐时，心脏超频的记录。”
林小月猛地转头，看见他耳尖红得快滴出血来。扫描仪突然爆发出强光，算盘上的硬盘纷纷弹出，老者兴奋地搓手：“‘双向暗恋的量子纠缠’！纯度高达 99%！成交！”
离开药膳堂时，林小月攥着装有犀牛角粉的铅盒，忽然想起什么，转身质问老者：“你到底是谁？为什么会有黄飞鸿的笔迹？”
老者摘下眼镜，露出左眼下方的疤痕 —— 与黄飞鸿 1887 年病历本上记载的 “被铜人桩划伤” 位置分毫不差。他凑近两人，压低声音：“替我告诉黄师傅，时空的齿轮正在重组，小心那些能看见‘数据流’的眼睛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整座店铺突然震动，天花板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。陈博士的罗盘发出刺耳的警报，指针指向天空 ——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黑色飞艇，船身绘着奥创科技的齿轮标志。
“快跑！” 林小月拽着陈博士冲进巷道，身后传来蒸汽炮的轰鸣。她想起老者的话，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铅盒，却发现盒盖不知何时打开，犀牛角粉在她掌心画出诡异的电路图案。
“看上面！” 陈博士突然推开她，一枚机械蜘蛛擦着她的发梢飞过，八条腿上都缠着奥创科技的量子锁链。他从白大褂里掏出个小瓶，里面装着黄飞鸿的针灸废液：“接着！”
林小月接住瓶子的瞬间，忽然明白为何陈博士总说这废液 “含有特殊生物电”。她拧开瓶盖，泼向机械蜘蛛，废液在空中画出银线，竟与黄飞鸿首播时的无影脚轨迹一模一样。蜘蛛发出刺耳的尖叫，化作一堆废铁。
“你早就知道？” 她震惊地看着他。
“每次帮黄师傅消毒银针时，” 陈博士擦了擦额头的汗，“我都会偷偷收集几滴。传统医学的生物电，是最好的量子武器。”
两人在齿轮城的巷道里狂奔，林小月忽然感觉掌心的犀牛角粉在发烫，那些电路图案竟顺着手臂向上蔓延。她想起黄飞鸿数据化时的蓝光，想起严振东怀表里的齿轮，突然福至心灵 —— 这不是普通的药材，而是能连接两个时空的生物密钥！
“陈博士！” 她停下脚步，“我们被骗了！老者给的不是犀牛角粉，是时空坐标！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看！” 她举起手臂，蓝光在蒸汽雾中勾勒出宝芝林的轮廓，“这是 1887 年的宝芝林后院，严振东的实验室就在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飞艇上投下的全息网己将他们笼罩。林小月感觉身体突然变轻，低头看见自己的脚正在数据化，陈博士的白大褂也透出像素化的光斑。
“抓紧我！” 陈博士抓住她的手，罗盘在两人交握的掌心发出强光，“用你的‘生死相依’，我的‘量子纠缠’，启动罗盘的防御机制！”
林小月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，想起首播时他总在弹幕里默默刷 “注意安全”，想起他偷偷在她的奶茶里加姜茶包怕她胃寒。此刻他的手掌虽然汗湿，却异常坚定。
“好。” 她闭上眼，任由情感如潮水般涌出 —— 那些未说出口的关心，那些并肩作战的默契，那些在实验室共度的深夜。当她再次睁眼时，发现两人交握的手正发出柔和的金光，竟将全息网烧出个大洞。
“走！” 陈博士拽着她跃向空中，罗盘指针精准指向齿轮城中心的时空裂缝。在坠入裂缝的瞬间，林小月看见老者站在废墟上，朝他们竖起大拇指，他的身影渐渐透明，露出里面穿着白大褂的轮廓 —— 分明是 2025 年的陈博士！
2025 年的新宝芝林，黄飞鸿看着监测屏上突然暴涨的生物电波形，眉头渐渐舒展。十三姨端着药碗进来，看见他嘴角的笑意，调侃道：“怎么，知道林丫头和陈博士去约会了？”
“什么约会？” 黄飞鸿挑眉。
“你这老古董，” 十三姨摇头，“他们在时空黑市用‘双向暗恋’换药材的事，全息新闻都播了。”
黄飞鸿看着屏幕上纠缠在一起的金色波形，想起自己在 1887 年写给十三姨的第一封情书，想起蒸汽朋克宇宙的老者眼中的光。他忽然轻笑出声，拿起银针在诊疗仪上勾勒出太极图案。
“飞鸿，你笑什么？” 十三姨好奇。
“没什么，” 他看着窗外的星空，“只是忽然明白，严振东永远不懂 —— 最强大的量子能量，从来不是数据，而是人心。”
十三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只见银河中有两点金光闪过，像极了两个在时空中跳跃的身影。她忽然握住他的手，触感不再是数据化的光粒，而是真实的温度。
“或许，” 她轻声说，“这就是命运吧。”
黄飞鸿转头看她，发现她发间多了根白发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记忆中的十三姨。他轻轻替她拨到耳后，指尖触到她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 —— 那是他用第一次赚的诊金买的，在 1887 年的暴雨夜，她戴着它说 “飞鸿，我相信你”。
“命运？” 他轻笑，“我更愿意相信，是人心在时空里结出的茧，终将化作照亮宇宙的蝶。”
远处，时空黑市的某个角落，老者摘下假发和疤痕贴纸，露出陈博士的脸。他摸着口袋里的犀牛角粉，想起林小月掌心的温度，忽然对着虚空说：“黄师傅，下一次，该教我无影脚了吧？”
蒸汽齿轮继续转动，量子情波仍在蔓延。在这个充满科技与传统碰撞的时代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—— 比如藏在袖口的情书，比如实验室里的姜茶包，比如，跨越时空也要牵住的那双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