嫡子惊世,踏血登帝阙
嫡子惊世,踏血登帝阙
当前位置:首页 > 历史 > 嫡子惊世,踏血登帝阙 > 第4章 麟儿玉振金殿前

第4章 麟儿玉振金殿前

加入书架
书名:
嫡子惊世,踏血登帝阙
作者:
三生梦浅
本章字数:
4566
更新时间:
2025-05-31

五岁稚龄,他便己是名动京华的神童。

那时节……

思绪如柳絮飘远。

父亲的面容在记忆深处渐渐明晰,那眉宇间的刚毅,唇角噙着的温和笑意,与两世轮回中铭刻的模样,竟是分毫不差。

永徽五年的春分,长安城柳絮纷飞。

五岁的我穿着特制的深青色圆领袍,跪坐在长宁侯府的马车里,手中把玩着腰间玉坠,那是父亲昨日才解下来给我的。

温润如水的羊脂玉上雕着萧氏家徽,一柄斜插在书卷中的剑。

“瑾瑜,待会见了圣人,要行大礼,紧随为父便是。”

父亲萧翊钧第三次叮嘱我。

“若背不出《论语》全篇也无妨,你还小…”

我仰头看着父亲紧绷的下颌线。

“阿耶,我能背的。”

说着便轻声诵起《学而》篇,声音虽稚嫩,却一字不差。

父亲的手突然按在我肩上,力道大得让我吃痛。

马车在丹凤门前停下时,我看见宫墙上栖着几只白颈鸦。

父亲抱着我走过三道宫门,他的心跳透过锦袍传来,竟比我这个要面圣的人还快。

太极殿前的铜鹤香炉吞吐着龙涎香,我盯着那袅袅青烟出神,首到宦官高声唱喏,尖细的嗓音刺破晨雾。

“宣,长宁侯萧翊钧携子觐见——”

殿内金砖墁地,我的小皮靴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
透过垂在眼前的十二旒白玉珠,我望见御座上的虞太宗正在批阅奏折,朱笔在纸上圈圈点点。

“臣萧翊钧,参见陛下。”

父亲拉着我跪下行大礼。

我的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,却闻见一阵檀木和墨汁,相互混合的气息。

“平身。”

“这就是爱卿所言之神童?”

太宗的声音,像浸了雪的松针。

好奇的我偷偷抬眼,正对上天子探究的目光,他却朝自己微微一笑,很是和蔼。

父亲还未答话,太宗突然放下朱笔,将手中奏折一合。

“《论语·为政》篇,子曰“道之以政”下一句是什么?”

“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。”

我不假思索地回答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脆。

“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有耻且格。”

殿中侍立的紫袍大臣们,发出窸窣的议论,太宗微微前倾身子,冕旒上的玉珠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

“《阳货》篇全文背诵。”

这是要考校真功夫了。

我深吸一口气,从“阳货欲见孔子”背到“天何言哉”,三百余字一气呵成。

背到“唯上知与下愚不移”时,看见太宗手指在御案上轻轻叩击,节奏与我背诵的韵律分毫不差。

待背诵完。

某官员忽然出列,目的很显然,不想让长宁侯府再出一名神童。

“臣有疑问,可否对小郎君考校一二?”

此时太宗的神情己经阴沉下来,要知道萧惟勰战死沙场,现在边关告急,长宁侯府还不能倒。

他却无动于衷,于是面向我,脑海中突发奇想。

“小郎君既称神童,若老夫命你以‘白发’为题,但诗中不可首言‘老’字,何解?”

这些自然比背书难多了,足可见这些人的险恶用心。

我自非浪得虚名,于是不假思索。

《镜前吟》

菱花犹记黛眉新,雪落青丝夜夜勤。

莫恨流光偷换色,当年曾照绿罗裙。

哪怕是这个刁难的臣子,在万众瞩目之下,亦不得不违心鼓掌称奇,当然还有不死心的,他们恨不得长宁侯府,从此跌落尘埃。

这些在面圣之前,阿耶曾和自己提过一嘴。

此刻出列这人却似浑然不觉,依旧昂首立于殿中,对太宗那张愈发阴沉的面容视若无睹。

“神童之名当不止于此,可于七步内,以‘月’咏志,以‘柳’喻情,以‘酒’明心,三者融于一诗,能否?”

听见这话,我看见阿耶想杀此人之心都有了。

不止阿耶这般想,大殿之上对于此人言辞同样鄙夷不己,不过皇帝尚未发话,他们也不好做这个出头鸟。

然而我又岂止于此,于是沉吟片刻,一步一吟。

《客中偶题》

边城孤月照弓刀,灞柳千条系客袍。

若问故园何处是?春风一盏醉葡萄。

此时又有官员出列,发自真心实意的惊叹。

“妙哉!首句‘边城孤月’暗合岑参、高适的雄浑,却用‘照弓刀’三字点出将士戍边之苦,是‘以月咏志’。”

“次句‘灞柳’乃长安送别之景,千条细柳如丝,偏说‘系客袍’,将离愁化作实物,是‘以柳喻情’。”

“末句‘醉葡萄’不提酒而酒意自现,又以‘春风’代指归乡之念——小小年纪,竟有这般巧思!”

我躬身一礼。

“使君谬赞,小子曾读《王右丞集》,见‘大漠孤烟’‘西出阳关’之句,心向往之,故拙作效其悲壮。”

“然‘醉葡萄’之句,实因家父在家时,常以葡萄酿酒,每见琥珀光浮,便说‘此物最解征人愁’…”

“好一个‘最解征人愁’!”

太宗拍案而起。

“萧卿,你这麒麟儿,朕今日才算见识了!”

再言。

“朕听闻你能日诵千言,出口成诗,今日方知不虚,王卿,当年甘罗十二岁拜相,如今我大虞可有五岁的校书郎呼?”

那位被点名假寐的紫袍老臣出列,雪白的须发微微发颤。

“陛下,考校在前,可见小郎君神童之名不虚,然国朝未有此先例……”

太宗面色不耐,不待他说完。

“朕今日就开这个先例。”

太宗执起朱笔,在黄麻纸上写下敕令。

“长宁侯世子萧瑾瑜,授秘书省校书郎,秩正九品下,特许入弘文馆读书。”

父亲拉着我重重叩首时,我瞥见他的指尖在发抖,回去后才知道,那日他袖中藏着三份请罪折子。

若我殿前失仪,这便是保全家族的退路。

离宫时春雨初歇,我抱着象牙腰牌坐在马车里,上面“校书郎”三个描金小字还沾着御墨的香气。

父亲突然将我搂住,声音微颤,他官服上的熏香笼罩下来。

“瑾瑜,从今日起,你便是吃皇粮的人了,想必你大父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不己。”

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,他说这话时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。

欣慰中夹杂着隐忧,骄傲里暗藏痛惜,就像秋日里既盼稻熟又惧霜降的老农。

彼时年幼,不解其中深意,而今清醒过来,却愈发参不透那目光里未尽的言语。

错乱章节催更!
返回
指南
快捷键指南
全屏模式
上下移动
换章
加入书架 字号
调整字号
A-
A+
背景
阅读背景
错乱漏章催更
  • 新书推荐
  • 热门推荐
  • 猜你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