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名词如同冰冷的铁锥,瞬间凿进汉娜的脑海!育苗所深处那道宏大冰冷的意念——“观测者协议”!是她!她就是协议的执行者!星棺的主人!楚尧船票的源头!带来一切灾厄的冰冷源头!
莉莉安!
汉娜的呼吸瞬间停滞,血液仿佛冻结!手腕上的饕餮刺青如同被投入了液氮,灼痛感瞬间被一种刺骨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寒取代!她甚至能感觉到刺青深处那被强行灌入的冰冷异物,正因莉莉安的降临而剧烈地躁动、共鸣!
尼克的反应更为首接。他巨大的身躯瞬间绷紧,如同被激怒的雄狮!所有的疲惫和无力感被一种面对终极威胁的暴怒和决死意志取代!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、充满威胁的咆哮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悬浮的莉莉安,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,紧握的拳头骨节爆响,那本诗集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!
然而,莉莉安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一秒。她的视线,仿佛穿透了小星胸口的青铜碎片,穿透了那层金属化的皮肉,首抵更深处某个虚无的点。她微微抬起了右手——那只手同样冷白如玉,五指修长,指尖萦绕着极其细微、如同星尘般的幽蓝光点。
没有言语。只有冰冷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寒流,瞬间扩散开来:
“污染载体……钥匙序列……回收……”
随着这冰冷的意念,她抬起的指尖,幽蓝光点骤然凝聚!一股无形的、带着绝对秩序和湮灭气息的力量,如同锁链般瞬间成型,就要朝着沙地上蜷缩的小星缠绕而去!
“滚开!!!”尼克的咆哮如同炸雷!他巨大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,像一头扑向猎物的暴熊,猛地横跨一步,用自己宽阔的背脊死死挡在了小星和莉莉安之间!他双臂张开,肌肉虬结,如同一堵绝望的、血肉铸就的城墙!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战意,死死瞪着悬浮的观测者,无声地宣告着:要动他,先踏过我的尸体!
汉娜也挣扎着想爬起来,手腕刺青的冰寒和胃囊的翻搅让她浑身无力,但她眼中同样迸射出狼一般的凶光,死死盯着莉莉安。
莉莉安那毫无波澜的星海眼眸,终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,落在了挡在面前的尼克身上。那眼神,如同人类看着一只挡路的蝼蚁。凝聚在她指尖的幽蓝光点微微闪烁,那股无形的湮灭力量并未消散,反而更加凝实、更加冰冷!
就在这千钧一发、死寂凝固的瞬间——
一个声音,突兀地、带着浓重机油味和金属摩擦滞涩感的声音,毫无征兆地在死寂中响起:
“油……不够了……”
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含糊不清,却像一道无形的闪电,狠狠劈在了凝固的空气里!
汉娜和尼克的身体猛地一僵!如同被电流击中!这声音……这浓重的机油味……这滞涩感……
薇拉?!
两人猛地扭头,循声望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