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纹谶之王恭厂噬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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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绛州诡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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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幽纹谶之王恭厂噬阵
作者:
夜翡改锥
本章字数:
5144
更新时间:
2025-06-14

火车汽笛撕破绛州潮湿的晨雾,陆子明裹紧磨破袖口的灰布长衫,踏上月台时,沾着煤灰的鞋底碾碎了凝结的冰碴。寒风卷着黄土扑面而来,他下意识抬手遮挡,却触到内袋里照片粗糙的边角 —— 那上面晚清人物腰间玉佩的纹路,此刻仿佛正灼烧着他的掌心。

“低头!” 周副官的枪托突然抵住他后背,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,既不引人注意,又暗含警告。这个自称周言表哥的伪军军官,军帽檐始终压得极低,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。他扫过站台角落两个戴毡帽的身影时,喉结剧烈滚动,藏在军大衣下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枪柄,那频率竟与陆子明心跳同步。

苏婉秋突然拽住他袖口,猩红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她戴着的墨镜裂痕处,映出远处天主堂尖顶刺破阴云的轮廓:“子明,那教堂的钟塔角度... 和照片里完全吻合。” 话音未落,一列军列轰鸣着驶入隔壁站台,震得地面簌簌落土,苏婉秋耳坠上仅剩的珍珠应声而落,滚进排水沟的瞬间,陆子明恍惚看见珍珠表面映出无数张扭曲的脸 —— 其中一张,竟与周副官在月光下的侧脸重叠。

穿过布满弹孔的城门时,陆子明闻到空气中漂浮着奇异的甜腥气。街边药铺门板半掩,柜台后的老掌柜正往铜臼里捣碎某种紫色根茎,臼壁上凝结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。“外地来的?” 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周副官,枯枝般的手指在柜台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,“夜里千万别靠近天主堂,上个月有个日本商人进去,第二天被发现时,浑身插满了青铜钉。”

周副官猛地推搡陆子明:“别听他胡说!快走!” 陆子明踉跄时,瞥见老人袖中滑落的半张传单,泛黄纸面上 “天枢计划” 西个朱砂字,与魏公馆密信上的笔迹如出一辙。更诡异的是,传单边缘用指甲划出的箭头,正指向周副官后颈 —— 那里有道新鲜的烫伤,形状恰似马耳他十字。

子夜的天主堂像头蛰伏的巨兽,铁门上缠绕的藤蔓在月光下渗出暗红汁液。周副官掏出枚刻着樱花纹的铜哨轻吹,三道不同频率的哨音划破夜空,原本把守巷口的青帮打手竟齐刷刷转身离开。陆子明注意到他握哨的右手虎口处,有道陈旧的剑伤,疤痕走向与明代剑谱记载的忍者切伤手法分毫不差。

“分头找。” 周副官压低声音,军用匕首在胸前划出寒光。转身时,陆子明瞥见他后颈新添的抓痕,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,像是某种腐蚀物造成的灼伤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那抓痕排列成的形状,竟与魏公馆密室暗格里的星图完全一致。

陆子明独自走进钟楼,腐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二楼拐角处,他踢到个金属物件 —— 竟是枚布满绿锈的银质徽章,双十字图案中间刻着鸢尾花纹路。当他掏出放大镜查看时,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。回头瞬间,只看见周副官的大衣下摆消失在转角,而他脚边,不知何时多了本破旧的《马耳他骑士团祷文》,扉页用朱砂写着:“Non Nobis, Domine”。

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,他在魏公馆暗格找到的泛黄日记。魏荣廷用朱砂批注的段落里,曾提到其祖父魏承宗在光绪年间,与一个自称 “圣约翰骑士” 的意大利修士秘密会面,对方留下的信物正是刻有鸢尾纹的银章。陆子明的心脏开始狂跳,将徽章贴身藏好,正要继续搜寻,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。

他冲下楼,正撞见苏婉秋呆立在忏悔室前。她的手电筒掉在地上,光束斜斜照亮告解亭内的景象:一个穿着民国校服的少女跪坐在那里,后脑勺插着半截青铜残片,脖颈上缠着的锁链末端,挂着赵慰先的怀表。少女染血的校服口袋里,露出半截羊皮卷,边缘火漆印上的鸢尾花纹,竟与他刚捡到的徽章如出一辙。而在羊皮卷背面,隐约可见用匕首刻的小字 ——“周字营第三夜”。

“她... 她在对我笑。” 苏婉秋声音发颤,伸手去触碰少女的脸,却在指尖触及的瞬间,少女的眼球突然爆裂,黑色黏液溅在她旗袍上,晕开太极鱼纹的图案。整个教堂开始剧烈摇晃,祭坛后方的壁画轰然倒塌,露出隐藏的螺旋楼梯。周副官举着枪冲过来,额角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,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地面,竟在青砖上汇成个太极图案。

“快下去!青帮的人包围了这里!” 他的催促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,转身时,陆子明看见他后腰别着的勃朗宁枪柄,缠着圈褪色的赤色布条 —— 和雾隐千夜的忍服边角材质完全相同。

地下密室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,石墙上嵌着的青铜烛台燃烧着幽蓝火焰。陆子明的目光被中央祭坛吸引 —— 那里摆放着半块刻满梵文的石板,和他怀中的青铜残片纹路严丝合缝。当他将残片嵌入石板的瞬间,祭坛西周的太极鱼纹突然活了过来,化作液态金属顺着地面流淌,在墙角聚成赤坂隼仁狞笑的虚影。

“小心!” 苏婉秋猛地将他推开,一颗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。密室入口处,赵慰先带着青帮打手蜂拥而入,他的左臂缠着绷带,绷带缝隙里露出的皮肤泛着鳞片般的光泽。“把东西交出来,陆子明。” 他举起手枪,枪管却在颤抖,“你以为魏荣廷真是我杀的?他早在三年前就和赤坂隼仁做了交易!”

陆子明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:“你胡说!”

“我有证据!” 赵慰先扯开衬衫,胸口赫然纹着与祭坛相同的太极鱼纹,“当年魏承宗在这祭坛上与艾儒略的弟子做了永生契约,魏荣廷继承了这个秘密,却想独吞成果!”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,“你以为那照片里的人真是魏承宗?错了!是服下永生药剂的魏荣廷!他己经活了三百岁!”

密室顶部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,赤色忍服的身影从上方疾掠而下。雾隐千夜的短剑抵住赵慰先咽喉,她的发带不知何时换成了沾染血迹的布条:“三百年前,弥助用所罗门戒指的力量创造了永生实验,魏家世代都是实验品。而你,” 她转向陆子明,眼神第一次有了温度,“陆家血脉里流淌着破解永生诅咒的关键。”

青帮打手们开始躁动,有人对着雾隐千夜开枪。子弹击中墙壁的瞬间,祭坛石板突然发出刺目金光,陆子明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沸腾。他的视线开始重叠 —— 既看到眼前的混战,又看见明代的沈星遥在嘉定城头挥剑,还看见民国的自己躺在血泊中,手中紧握着纯阳剑。而在所有画面的边缘,始终有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,戴着伪军军帽,后颈的马耳他十字疤痕在金光中忽明忽暗。

“快走!” 雾隐千夜斩断锁链,拉着陆子明冲向密室深处。他们的身后,苏婉秋正与赵慰先缠斗,珍珠耳钉在打斗中脱落,滚进祭坛缝隙,引发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。而周副官却站在原地,望着陆子明逃离的方向,从怀中掏出枚青铜哨子 —— 那上面的太极鱼纹,与祭坛石板上的纹路完全一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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