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你们安敢如此羞辱于我!我天星宗绝不会善罢甘休!周执事大人定会替我主持公道!”
李岩声色俱厉,试图搬出天星宗的虎皮。
然而,他体内灵力被叶辰那轻描淡写的一击震得七零八落,经脉寸寸欲裂,此刻连站稳都难,遑论反抗。
张三挠了挠后脑勺,一脸的淳朴:
“天星宗?周执事?不曾听闻。
俺只听宗主大人的。宗主大人说了,你干活,俺管饭。
你若是不听话,俺就去禀告宗主大人。”
他晃了晃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柴刀,虽无半分修为,但常年伐木,臂力惊人。
李岩望着那柴刀上反射的冷光,又瞅了瞅张三那“质朴无华”的表情,一股寒意自脚底板首冲脑门。
他丝毫不怀疑,自己若敢有半分不从,这个看似憨厚的杂役,绝对敢拿刀在他身上比划几下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!
“我……我劈!我劈还不行吗!”
李岩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,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悔恨。
早知这玄天宗藏着如此一尊煞神,他说什么也不会趟这趟浑水!
如今可好,虎落平阳被犬欺,龙游浅滩遭虾戏!
“这才对嘛。”
张三满意地点头,将一把沉重的板斧丢到李岩面前,
“喏,先从这些开始。宗主大人说了,干不完活,可没饭吃。”
言罢,张三哼着不着调的乡野小曲,扛起锄头,悠哉悠哉地往后山给灵药锄草去了。
独留李岩对着那堆积如山的柴禾,欲哭无泪。
他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,竟真要沦落到劈柴的地步!
此事若是传扬出去,他李岩还有何颜面在修炼界立足?
“叶辰!玄天宗!此仇不报,我李岩誓不为人!”
李岩心中疯狂嘶吼,手却只能颤颤巍巍地握住斧柄,对着一根粗壮的木柴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!
“咔嚓!”
木柴应声而裂。
他却因用力过猛,牵动了体内暗伤,疼得倒抽一口凉气,险些栽倒。
一晃,两日己过。
郡城,天星宗。
气势恢宏的议事大殿内,檀香氤氲。主位之上,端坐着一位身披锦斓法袍,面容威严的中年修士。
他双目开阖之际,隐有符文流转,周身气机深沉如狱,赫然是一位金丹初期的强者!
此人,正是天星宗外事堂执事,周通。此刻,周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。
“李岩,缘何还未归来?”
他语调低沉,透着一丝不耐。
按常理,派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玄天宗传话,至多半日便该有回音。
如今己逾两日,竟是音讯全无。
下方,一名筑基期的管事躬身,小心翼翼地回复:
“启禀周执事,李岩师兄的魂灯仍在,只是……只是光焰摇曳,黯淡无光,似是遭遇了不小的麻烦。”
“麻烦?”
周通冷哼,声如寒冰,
“区区一个玄天宗,能有何麻烦?
莫非是那玄天宗宗主不识抬举,给脸不要脸?”
他想起坊间流传的那些关于玄天宗的零星传闻,什么新晋弟子天赋异禀,什么曾挫败过青阳宗的挑衅。
原先他并未放在心上,一个灵脉近乎枯竭的破落宗门,能掀起多大风浪?
派遣李岩前去,不过是例行公事,顺道探查一下那几个所谓的
“天才弟子”
是否值得招揽。
“哼,本座倒要亲自去瞧瞧,这玄天宗,究竟是何方神圣,竟敢扣押我天星宗的人!”
周通眼中厉色一闪而逝。
他沉吟片刻,似乎在权衡利弊,随后对那管事吩咐:
“去查一下李岩魂灯的具体状况,有无特殊禁制残留的痕迹。
另外,将玄天宗最近一月的所有情报,特别是与青阳宗冲突的细节,整理一份给我。”
管事不敢怠慢,连忙领命而去。
不多时,管事去而复返,面色凝重:
“执事大人,李岩师兄的魂灯之上,确实附着了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霸道的禁制气息,似乎是……被人强行封禁了部分神魂。
另外,玄天宗的情报显示,其宗主叶辰,平日里深居简出,性情懒散,但其实力……深不可测。
青阳宗的赵长老,便是在他手中吃了大亏。”
“哦?深不可测?”
周通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
“一个破落宗门的宗主,再深不可测,还能翻了天不成?看来,是本座太久没有在青州走动,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不将我天星宗放在眼里了!”
他霍然起身,一股强大的威压自其体内弥漫开来。
“传本座令!点内门精锐弟子三十名,再调拨筑基后期管事三名,随本座即刻启程,前往玄天宗!”
“本座要让那玄天宗上下明白,天星宗的‘问候’,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接的!若是不识好歹……”
周通顿了顿,语气森然,
“那便不必再存在了!”
“遵命!执事大人!”
那管事心头一凛,迅速退下安排。
很快,天星宗内一阵人仰马翻。
三十名练气九层以上的内门精英,三名经验丰富的筑基后期管事,在金丹修士周通的亲自带领下,驾驭着一艘造型狰狞的黑色飞舟,撕裂长空,杀气腾腾地朝着玄天宗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飞舟船首,周通负手而立,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。
他己然动了真怒,一个小小的玄天宗,竟敢如此折辱他天星宗之人,这无异于在他周通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!
他倒要看看,那玄天宗宗主,究竟有何三头六臂!
若对方识相,乖乖交出李岩,再奉上足够的赔礼道歉,他或许还能留玄天宗一条生路。
倘若负隅顽抗……周通眼中杀机毕现。
他不介意,亲手抹去一个不识时务的宗门,以此来重振天星宗在青州的赫赫威名!
一场更大的风暴,裹挟着金丹修士的怒火,正以雷霆万钧之势,向着尚在摇椅上呼呼大睡的叶辰,以及整个玄天宗,狂猛席卷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