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月一听季思礼要让夏桑枝去季家。
心脏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。
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起来。
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公子哥中的公子哥,叛逆少年中的叛逆。
季家父母都管不了他。
要是夏桑枝落在他的手里,等这公子哥失去了新鲜感。
刘月觉得,夏桑枝的下场不会比自己好多少。
她不是一个好母亲,她有自知之明。
但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去这些公子哥的手里玩弄,她是万万做不到的。
想到这里,刘月狠了狠心,强硬道:“江家季家隔得不远,若是明英和桑枝投缘,就让他们多聚聚。”
“至于搬过去住,那就不必了,第一是太麻烦了,第二是做母亲也不放心。”
见刘月态度反常的强硬,季思礼默然片刻:“好。”
“我进去看看她。”刘月指了指身后的房门。
季思礼侧身,主动开了门:“她反复高烧,现在睡着了。”
刘月进门,看到了病床上那张漂亮却苍白的脸。
闭了闭眼:果然,季思礼看到她的脸了,才对她这么有兴趣。
刘月握紧了拳头,随后又松开。
事情己经发生了,一切不可挽回了。
她只恨自己没有管的更严格一些。
“思礼啊,我在这里吧,你回去上学吧。”刘月不想季思礼再过多的接触夏桑枝了。
她的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“阿姨,您回去吧,我还有些事要留在这里。”季思礼一反常态的态度强硬。
最后是刘月的手机响了,江峰找她有事,她才不甘心的离开了。
等刘月走后,第二个吊瓶也打的差不多了。
他没有按床头的响铃,而是起身去护士台找了护士。
换上第三个吊瓶。
他拿出耳温枪,动作轻柔地撩开夏桑枝鬓边微湿的发丝。
将探头小心地放入她耳中。
屏幕显示:37.3℃。
虽然还在低烧,但总算从危险的峰值降了下来。
季思礼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点,悄然吁出一口长气。
“啪嗒——”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。
门口赫然站着顶着火红色张扬短发的顾廷秀。
他脸上原本写满的担忧和焦急,在看清病房内景象的瞬间,化作了喷薄的怒火。
“季思礼!”顾廷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,一步跨进病房。
季思礼眼神骤冷,如同寒冰封冻。
他猛地起身,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,几步上前。
强硬地将顾廷秀向外推搡:“滚出去!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!”
顾廷秀反手一把揪住季思礼的衣领,将他狠狠掼在门框上。
双目赤红,声音因愤怒而嘶哑:“季思礼!你他妈怎么有脸!怎么有心啊?!你恶不恶心!”
季思礼眼中戾气翻涌,猛地挥臂打掉顾廷秀的手。
反手狠狠一推,将对方踉跄着撞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。
他逼近一步,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,一字一顿:“顾廷秀,最后警告你一次,该滚的是你。离夏桑枝远点!”
“哈!”顾廷秀怒极反笑,积压的怨毒瞬间爆发,二话不说,一记重拳带着风声狠狠砸向季思礼的脸颊。
“你他妈有心吗?季思礼!她死了!死了!就因为你!你他妈全忘了是不是?!”
季思礼被这一拳打得偏过头去,嘴角迅速泛起淤青。
他闭了闭眼,仿佛厌倦了无休止的指责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一片暴戾的寒光。
他毫不犹豫地挥拳反击,力道更狠,首接砸在顾廷秀腹部:“顾廷秀!我大爷!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!”
压抑许久的怒火瞬间点燃。两人在狭窄的走廊里扭打成一团,拳拳到肉,闷响不断。
愤怒的咒骂、身体撞在墙壁和推车上的哐当声交织在一起。路过的护士吓得惊叫,其他病房的人探出头来。
医护人员和闻讯赶来的保安费了好大劲才将两个失去理智、如同斗兽般的男人强行拉开。
季思礼喘着粗气,额角青筋跳动,胸膛剧烈起伏。
他狠狠抹去嘴角的血渍,还不解气,趁着保安拉着顾廷秀的空档,猛地抬脚又踹了他小腿一下。
这才猛地转身,重重甩上病房门,“咔哒”一声反锁。
“你……”夏桑枝看着浑身有些脏的季思礼,轻声开口。
季思礼转过身,眸子怒气瞬间消失:“别理他,神经病。”
“你和顾廷秀……”夏桑枝在他们吵架的时候,就醒了。
听到了那句他因为你死了……
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,但牵扯到了死人……
这也足够让夏桑枝心惊了。
季思礼走到桌子前,扯出一张消毒湿巾,擦了擦手。
先给夏桑枝倒了杯温水:“先喝水。”
夏桑枝接过:“谢谢。”
季思礼接过夏桑枝喝完的水杯,坐到一边。
“我和顾廷秀,还有一个女孩,算是一起长大的。”
“我们三家关系都很好。”
“我被绑架之后,恢复了一段时间,但……总害怕死。”
季思礼停顿了一会:“因为太害怕了,医生建议我体验一些安全的极限运动,比如蹦极,比如过山车。”
“第一次蹦极的时候,对高空坠落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恐惧到达了峰值。”
“下来后,整个人的腿都是软的。”
“但很奇怪,回去之后的那晚,我没在做被绑匪一刀抹脖子的噩梦。”
“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极限运动。”
季思礼又停顿了片刻:“那还是上初中,顾廷秀还有她,我们三个约好了去江边跨年……”
“她对我表白了。”
“我很震惊,因为我觉得我,顾廷秀,还有她,是铁三角,是挚友。”
“再后来,她家突然破产了,她自杀了,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,我因为在爬山,没有接起来。”
“顾廷秀怨我,怨我不接电话,怨我没救她的命。”
夏桑枝安静的听完。
心中也有无奈的叹息。
季思礼没错,顾廷秀也没错,想不开的女孩也没错。
只能说造化弄人吧。
“不过你放心,顾廷秀不会因为我和他的事,迁怒于你。”季思礼看着最后一个吊瓶到了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