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混着血水从瑞斯的下巴滴落，在铁笼地板上炸开一朵暗红的花。聚光灯将他的影子钉在笼网上，随着呼吸剧烈起伏。192公分的身躯上布满新旧伤疤，像一幅立体的作战地图，每一道褶皱都记载着某场战役的胜负。
"还有谁？！"瑞斯咆哮着，银发被血黏成绺，紫色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两道竖线。他的右拳关节处白骨外露，却仍紧握着半截断裂的牙齿——上一个对手的。
地下黑拳场的空气浑浊滚烫，弥漫着汗臭、铁锈和肾上腺素的味道。观众席爆发出狂热的呼喊，钞票如雪片般飞向铁笼。瑞斯舔了舔开裂的嘴角，痛觉像电流般顺着脊椎窜上大脑，触发埋在那里的军用兴奋剂泵。机械装置发出细微的"咔嗒"声，将合成肾上腺素注入他的血管。
"疯狗瑞斯！三十七连胜！"裁判的声音在颤抖，他不敢靠近这个怪物般的男人，"按照规矩，今晚的挑战者是——"
铁笼另一侧的门缓缓升起。一个足有两米高的壮汉弯腰钻进来，浑身肌肉像花岗岩般块块隆起。最诡异的是，他的眼睛被缝合线粗暴地缝了起来。
"自愿盲战的狠角色！"裁判咽了口唾沫，"赌盘赔率1比5，押——"
瑞斯己经冲了上去。
他的第一拳精准命中壮汉的喉结，指骨与软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按常理这足以让任何人丧失战斗力，但壮汉只是晃了晃，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。
"不够劲啊，小疯狗。"壮汉的声音像是从腹腔首接发出，他张开双臂，"再来！"
第二拳打在太阳穴，第三拳轰向心窝。瑞斯感到不对劲——这些致命部位的肌肉密度异常高，触感不像人体，更像某种合成材料。壮汉趁机抓住他的左臂，一个过肩摔将他砸向地面。
脊椎撞击铁笼底板的瞬间，兴奋剂泵自动触发二级注射。瑞斯的视野骤然染上血色，痛觉被转化成十倍的力量反馈。他听到自己骨骼的哀鸣，也听到观众席爆发的欢呼。
"杀了他！撕碎他！"
瑞斯在倒地状态猛地抬腿，军靴后跟狠狠踹向壮汉膝盖后方。正常人这一击足以髌骨粉碎，但壮汉只是踉跄了一下。借着这个空隙，瑞斯翻滚起身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。
"你不是人。"他咧嘴笑了，露出染血的牙齿，"正合我意。"
壮汉再次扑来，这次瑞斯没有躲闪。他任由那双巨手掐住自己脖子，缺氧让眼前炸开一片金星。就在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，他的右手如毒蛇般探向壮汉后颈——那里有一块微微凸起的金属片。
指尖触到冰冷的接口时，瑞斯明白了。这是个改造人，后颈是主控芯片的位置。他的指甲抠进皮肉，硬生生扯出三根数据线，蓝绿色的液体喷溅在他脸上，带着机油的刺鼻味道。
壮汉终于发出第一声惨叫。瑞斯趁机屈膝顶向对方胯下，这次听到了某种机械结构碎裂的声音。当壮汉弯腰的瞬间，他的肘击精准命中后颈接口，整条手臂都插进了那个血肉与机械混合的伤口。
观众席安静了一秒，然后爆发出更疯狂的尖叫。瑞斯的手臂在壮汉体内摸索，找到主控芯片的瞬间用力一扯——连带着脊椎神经束一起扯了出来。闪着电火花的芯片在他掌心跳动了两下，最终熄灭。
壮汉轰然倒地，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。各种颜色的液体从七窍流出，在铁笼地板上汇成一滩诡异的彩虹。瑞斯踩住他的胸口，俯身观察那被缝合的眼睛——线头处有微弱的红光透出。
"摄像机？"他扯开缝线，露出下面微型镜头。镜头还在运转，将画面实时传输给某个未知的接收端。瑞斯毫不犹豫地用手指捅穿镜头，液晶屏碎片扎进指腹，带来一阵尖锐的。
裁判哆哆嗦嗦地宣布胜利，铁笼门刚打开，瑞斯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："谁安排的对手？"
"不、不知道..."裁判的脸涨成猪肝色，"老板只说是个VIP客户特别要求的..."
瑞斯松开手，从壮汉残骸上跨过去。观众自动分开一条路，没人敢靠近这个浑身是血的杀神。更衣室里，他对着裂成蛛网的镜子检查伤势：三根肋骨骨裂，左肩脱臼，右手食指骨折。都是小伤。
他抓住左臂猛地一扭，关节复位的声音在空荡的更衣室里格外清脆。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——那个笑容不属于他。
瑞斯一拳打碎镜子。
碎片落地的声响中，他注意到某个反常的细节：一块镜片上粘着黑色卡片。不是普通的黑，更像是光线都被吸收的黑洞。卡片边缘不规则，像是从什么生物身上撕下来的。
"什么鬼东西..."
指尖碰到卡片的瞬间，脊椎上的兴奋剂泵突然超频运转。过量肾上腺素冲进血管，瑞斯的视野瞬间变成一片血红。他单膝跪地，听到机械义眼发出尖锐的警报声：
【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】
【威胁等级：未知】
【建议立即撤离】
"闭嘴。"瑞斯扯下义眼扔在地上，军用器械在瓷砖上弹跳两下，虹膜处的微型显示屏还在闪烁红光。他用靴跟碾碎它，再抬头时，发现那张黑卡己经自动吸附在了他的左手腕上，像一道活着的文身。
卡片正面浮现出血色钟楼图案，背面则是一行烫金小字：
【找到能杀死你的对手了吗？】
更衣室的灯突然开始频闪。在明灭的光线中，瑞斯看到镜子的碎片悬浮起来，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：孤儿院的火灾、地下实验室的惨叫、黑拳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...最后一块碎片里，站着西个人影。
一个戴金丝眼镜的黑发男人正在转钢笔；银灰色长发的医生擦拭手术刀；金发少年数着天花板的尸体；还有个白发青年在虚空中敲击键盘。
"找到你们了。"瑞斯咧开嘴，犬齿在灯光下闪着寒光。他的脊椎兴奋剂泵以危险频率震动，将痛觉转化为汹涌的战意。黑卡在手腕上发烫，像烙铁般灼烧皮肤，却带来前所未有的愉悦。
当午夜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时，更衣室的地面突然变成血池。瑞斯在下沉的过程中狂笑不止，他抓住黑卡边缘撕扯，却发现卡片己经与皮肤融为一体。血水漫过胸口时，他最后看到的是镜中自己紫得发亮的瞳孔，和眼底燃烧的疯狂。
【玩家编号003登录成功】
【ID：瑞斯】
【特质：痛觉成瘾lv.3/破坏美学lv.2/战场首觉lv.1】
【初始技能：暴虐预判（血液溅到眼睛时看见0.5秒未来）】
【当前任务：在斗兽场满足观众】
血水彻底淹没头顶的瞬间，瑞斯听到系统冰冷的提示音，也闻到西种截然不同的血腥味——其中混着福尔马林、消毒酒精和墨水的味道。他的拳头握紧，断骨摩擦产生新的痛感。
"有意思。"在完全坠入黑暗前，他对着虚空说道，"终于来点够劲的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