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疫雨落连营
汾河的浊浪裹着人尸撞上战船时，吴前终于明白史书里那句"士卒疫死"藏着多少血腥。
雨是墨绿色的，落在宋军铁甲上滋啦作响，腾起的白烟里混着腐尸味——这根本不是雨，是吴青山用十万溺尸炼的九幽尸毒汤。
"举盾！"都指挥使王侁的吼声在雨幕中变形。
铁盾刚举起就传来指甲抓挠声，吴前开慧眼看去，只见盾面趴满溺死鬼，的手指正抠着盾牌缝隙。一个年轻士卒忍不住掀盾呕吐，墨绿雨滴溅进他口中，喉管瞬间爬满青黑色藤蔓状血管。
"救..."他刚吐出一个字，眼眶里突然钻出两尾活鱼，鱼尾在雨中疯狂拍打他的颧骨。
一、阴兵借水道
吴卫国将儿子拽到桅杆后，金刚指在舱壁刻下《楞严咒》梵文，金光闪过之处，攀附船板的溺鬼尖啸退散。"这雨破不了佛咒，但宋军撑不过三刻。"他抹了把脸，雨水在他掌心凝成蠕动的黑虫。
吴前脊背八卦图骤痛，乾卦方位烫得惊人。他强忍灼痛起卦：
"雨从坎位来，坎为水主死..."卦象未成，甲板突然传来惨叫。
只见浸泡尸水的缆绳活成毒蟒，缠住号旗兵脚踝拖向河面。少年兵拼命抓住船舷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，腕上系着的平安符在风中乱颤——那符正是出征前他娘在汴京大相国寺求的。
"放手！"吴卫国如大鹏掠去，金刚指劈向缆绳。
绳索断裂瞬间喷出腥臭脓血，少年兵跌落甲板，脚踝却残留着一段乌黑绳头。那绳头如活蛆般钻进皮肉，腿骨立刻发出蚕食桑叶般的细响。
"爹！他的腿！"吴前失声。
腐肉正沿小腿急速蔓延，少年惊恐地抓挠皮肉，指甲带下连串血肉。吴卫国并指如刀削向膝骨，断腿飞入河中的刹那，竟化作白骨森森的溺尸钩，倒飞着扎向吴卫国后心！
"当！"刑天斧格开骨钩，斧刃饕餮纹亮如熔金。
吴前看见父亲眼中映出幻象：后周大将李重进跪在雪地，捧着毒酒的双手冻得发紫。赵匡胤的叹息混在风里："朕能容天下，独容不下一个'忠'字..."
二、萨满的幽灵船
雨雾深处忽现三丈楼船，船身以人骨为架、蒙皮竟是整张狼尸。船头立着札木合残魂操控的双头狼图腾柱，狼口不断喷吐墨绿毒雨。
"找到阵眼了。"吴前慧眼刺痛，看清船腹藏着面萨满巫鼓，"鼓皮是王侁副将的背皮！"
他想起三日前失踪的骁骑尉——那汉子曾笑说此战结束就回乡娶亲，聘礼是支点翠簪。此刻他的脸皮正蒙在鼓面，随鼓槌敲打扭曲出诡异笑容。
"用卦术定船位！"吴卫国将刑天斧插进甲板，双掌合十诵《金刚经》。斧身梵文浮空成盾，暂时抵住毒雨。
吴前咬破舌尖喷血起卦，脊骨八卦如烙铁灼烧：
"坎水困尸船...离火焚邪鼓...但水火相冲！"
正推算生门，巫鼓突奏急调。河面窜出数百条人腿鳗——溺尸腰部以上融化，只剩双腿纠缠成鳗鱼状，腿趾如吸盘扒住船舷！
宋军刀斧砍在腿鳗上，断肢落地即化毒水，溅到士兵身上便蚀出骨坑。都头李斌挥斧连斩三鳗，左臂不慎沾毒，竟抓起自己右耳塞进嘴里大嚼！
"他中了尸食咒！"吴前甩出铜钱封其穴道，"快绑住！"
话音未落，幽灵船撞上旗舰！狼图腾柱裂开，钻出札木合半截残躯，肠子如缆绳缠住吴卫国喉咙："把斧头...献给狼神..."
三、饕餮吞狼
吴卫国金刚指撕开肠绳，反手将残躯掼向巫鼓。鼓面人脸突然睁眼，骁骑尉的嘴裂到耳根："点翠簪...在她坟头..."
扎木合残魂趁机扑向刑天斧，狼爪抓住斧柄瞬间，饕餮纹突然暴起！斧面《破阵子》词句化作金锁，将狼魂拖向刃口。
"不——！"札木合哀嚎着被饕餮吞噬，斧刃溅满狼血。
吴前福至心灵，染血的铜钱射向八卦盘："水火未济转雷水解！爹——劈鼓！"
吴卫国踏浪而起，刑天斧携风雷劈下。
巫鼓破碎时，骁骑尉的脸皮飞向汴京方向，口中呢喃："簪在...妆匣第三层..."鼓槌断裂处滚出点翠簪，随即被毒雨蚀成绿烟。
幽灵船开始崩塌。吴前突见船底伸出无数苍白手臂——正是太原城中被炼成尸兵的百姓！他们撕开船板爬出，指尖还挂着家中灶台的灰烬。
"用玉吸怨气！"吴卫国将复辟玉抛向尸群。
玉佩悬空急转，百姓尸兵们突然停驻，朝着玉的方向缓缓跪倒。最前排的老妪从怀里掏出发霉的麦饼，轻轻摆在甲板上。
西、雨中的卦盘
暴雨渐歇时，吴前在船舷边发现个卦象：
几具宋军尸首与溺鬼残肢交叠，竟天然形成地火明夷凶卦。血水在卦象中汇聚成字——
"疫生根，龙气殒"
他猛然仰头，见阴云裂开缝隙，阳光如金箭刺入汾河。
光斑所照的河面浮尸间，有尾红鲤正奋力游向岸边，鱼尾拍起的水珠在残阳下宛如血钻。
"太原城..."吴前擦去卦盘血水，"要吃人了。"
（本章伏笔：
红鲤象征北汉龙气将散，为刘承佑化活尸帝埋线
尸食咒未解，第三卷将爆发营啸
点翠簪引出汴京暗线——骁骑尉未婚妻实为宋太宗密探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