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狼灵噬月
吴前跪在邙山断崖边时，第一声狼嚎撕裂了满月。他脊背的玉质卦骨泛起青光，映出崖下三百双幽绿狼瞳——每双瞳孔深处都浮着"太平兴国"的血色年号。札木合的身影在狼群中忽隐忽现，萨满鼓的节奏让山岩渗出黑血，血珠落地即化作带刺的《虞美人》词牌。
"雕栏玉砌应犹在！"吴前嘶吼着掷出煞刀，刀刃却被头狼额间的契丹双头鹰图腾弹开。巨狼人立而起，月光在它皮毛上凝成青铜铠甲，关节处嵌着的竟是显德七年的镇魂钉！
狼群突然散开，露出中央的祭坛。札木合披着人皮法袍，手中颅骨碗盛着的不是鲜血，而是吴家男子的脑髓。他蘸髓在虚空画出倒悬的先天八卦，卦纹触及月光的刹那，所有狼灵化作半透明的青烟，穿过山岩首扑吴前命门。
"坎位生门！"李莫哀的晶化右手突然活化，五指插入崖壁。山体轰然塌陷，显露出深埋的南唐乐工冢——三百具晶化尸骸手持词牌琵琶，弦上跳动着《破阵子》的煞气。吴前踏着坠落的岩石跃入冢中，狼灵的利齿堪堪擦过后颈，撕下半块带卦纹的皮肉。
"西十年来家国！"他暴喝着扯断乐工尸骸的琵琶弦。弦丝遇血即燃，青火顺着狼灵虚影逆烧回祭坛。札木合的法袍突然自焚，露出满身刺青——那竟是汴京皇城的微缩堪舆图，每条街道都涌出赵光义的玄色龙气！
头狼突然仰天长啸，满月竟被它吸入巨口。月光在狼腹中凝成青铜箭矢，箭簇刻着李煜的绝命词"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"。吴前瞳孔骤缩，麻衣相术的望气诀让他窥见骇人真相：这些狼灵根本不是契丹萨满术，而是赵光义用北汉战俘炼化的词牌傀儡！
"乾三连，坤六断！"吴前咬碎舌尖，混着玉屑的血喷在先天八卦阵上。阵光扫过狼群，青铜铠甲突然融化，露出底下晶化的《相见欢》词骨。头狼的脊椎节节爆裂，每节骨缝都爬出带"显德"年号的玉蚕。
札木合的法杖突然炸裂，杖头滚出的竟是吴道子的天灵盖骨！颅骨眼眶中射出青光，在虚空映出陈桥驿地宫的密谋：赵光义将狼灵符咒刻在吴前出生时的胎盘上，借契丹萨满之手激活这枚埋藏二十年的杀器。
"原来我才是狼灵本体..."吴前癫笑着撕开衣襟，胸口浮现青色的双头狼图腾。他反手将煞刀刺入图腾，刀刃却被月光凝成的词牌锁链缠住。头狼趁机扑来，利齿刺入脖颈的刹那，地底传来刑天斧的轰鸣。
吴卫国的身影破土而出，斧刃劈开月光的瞬间，十万亡魂齐诵《浪淘沙》。斧面饕餮纹吸尽狼灵煞气，显露出被掩盖的真相——斧柄末端赫然刻着"李从嘉监制"的南唐宫印！
"爹，斩月！"吴前扯断词牌锁链，将先天八卦阵推向满月。吴卫国暴喝着掷出刑天斧，斧刃旋转成燃烧的八卦盘，将吸入狼腹的月光劈成两半。被撕裂的月影中，三百匹狼灵突然僵立，皮毛褪去后显露出北汉战俘的尸骸——每具尸身的口中都含着刻有吴前生辰的玉牌！
札木合突然七窍流血，萨满鼓皮炸裂处飞出成群玉蚕。吴前抓住最后一丝月光，将玉蚕群引向刑天斧。斧刃吸尽蚕群的刹那，汴京方向传来龙脉崩塌的轰鸣——皇城观星台上，赵光义的水龙铡应声而断。
当残月重归天际时，吴前跪在狼灵尸堆中。他的脖颈伤口处，双头狼图腾正逐渐变成李煜手书的《虞美人》词牌。地底深处，克隆体的笑声混着玉蚕啃食声传来：
"好哥哥，这份月华淬炼的煞气...妹妹收下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