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场之上,气氛陡然一变。
原本热火朝天的演武场面,因为一群人的到来,瞬间凝固。
袁崇焕,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辽东统帅,此刻面沉如水,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,缓缓走来。
他的身后,跟着李标、钱龙锡、来宗道、周道登等内阁重臣,以及周延儒、温体仁、陈演等侍读学士。
这些人,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,此刻却一个个面色凝重,眉宇间透着一股焦躁不安。
他们,是来兴师问罪的。
“皇上,这演武……何时结束啊?”
袁崇焕率先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。
“是啊,皇上,这大军调动,非同小可,总得有个章程吧?”
李标紧随其后,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不满。
“皇上,这轮换之后的军队,将去往何处?还请皇上明示!”
钱龙锡更是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已的疑问。
一时间,各种质疑声此起彼伏,如同潮水般涌向高台之上的高洋。
高洋,这位年轻的皇帝,此刻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。
他身着龙袍,里面却是光着的,尽显不羁。
他一手捧着酒杯,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高台的栏杆上。
他没有理会众人的质疑,而是自顾自地吟诵着曹植的诗句:
“名编壮士籍,不得中顾私。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!”
他的声音高亢激昂,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,带着一股慷慨赴死的悲壮。
这诗句,与眼前的场景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一边是文臣们的步步紧逼,一边是皇帝的豪情万丈。
一边是现实的纷扰,一边是诗意的远方。
“皇上,您这是何意?”
温体仁忍不住问道,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皇上,您可不能学先帝,整日沉迷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啊!”
陈演也急了,他甚至搬出了先帝作为例子。
“虚无缥缈?”
高洋终于转过身来,他放下酒杯,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。
“诸位爱卿,你们可知,这天下,早已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天下了!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如同惊雷一般,在众人耳边炸响。
“皇上,您……您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周延儒结结巴巴地问道,他已经被高洋的气势所震慑。
“朕的意思是……”
高洋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。
“这天下,该变一变了!”
他的话音刚落,校场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。
只见一支身着精甲,手持利刃的军队,从四面八方涌来,将袁崇焕等人团团围住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袁崇焕脸色大变,他认出了这支军队的来历。
“这是皇上的亲兵,天雄军!”
孙承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,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。
“诸位,皇上这是要……要……”
王洽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要干什么?”
孙元化和郑崇俭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。
“要整顿朝纲,重振大明!”
四位老将异口同声地说道,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希望和力量。
而袁崇焕等人,则彻底傻眼了。
他们怎么也没想到,高洋竟然会来这一手。
这哪里是演武,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!
“皇上,您……您这是要造反吗?”
袁崇焕颤抖着声音问道,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。
“造反?”
高洋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朕乃大明皇帝,何来造反一说?”
“朕只是要,拿回属于朕的东西!”
他的声音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。
这一刻,所有人都明白了。
这位年轻的皇帝,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。
他,是一个真正的王者!
……
昨夜的校场,特别安静。
大帐中,高洋与孙承宗、王洽、孙元化、郑崇俭四人围坐在一起。
桌上摆着几碟小菜,一壶清酒。
“皇上,您真的有把握吗?”孙承宗率先开口,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。
“是啊,皇上,这朝中局势复杂,牵一发而动全身,您可要三思啊!”王洽也附和道。
高洋微微一笑,举起酒杯。
“四位爱卿,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。”
“但是,朕意已决!”
他一饮而尽,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。
“这大明,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!”
孙元化叹了口气。
“皇上,您是不知道,这几年,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啊!”
“千疮百孔,民不聊生啊!”
“边境的将士们,更是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。”
“甚至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,兵器也被人拿去卖了!”郑崇俭说着说着,眼眶了。
“老臣的家乡,百姓们都逃光了,全都做了流民,十室九空啊!”
“这大明,实际上已经……已经……”
王洽老泪纵横,泣不成声。
“已经亡了!”
孙承宗接过话茬,声音颤抖着。
“四位爱卿的心情,朕能理解。”
高洋站起身来,走到窗边。
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眼神坚定。
“但是,朕告诉你们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!”
“因为有我!”
“从今天开始,天雄军将重整河山!”
“这段时间,朕已经选拔了两万精锐,加上四位爱卿带来的六万,已经有八万精锐,足以纵横天下!朕将把他们命名为天雄军!天雄军,天之英雄!”
“皇上圣明!”
“天之英雄!”
四位老将激动地跪倒在地。
“朕相信,用不了多久,这大明,一定会再次焕发生机!”
这一夜,五个人谈了很久。
他们谈到了大明的弊病,谈到了未来的计划,也谈到了彼此的抱负。
这一夜,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。
这一夜,也预示着大明,即将迎来一场新的变革!
但这一切,
眼前的这些朝臣却并不知道。他们完全不知道,高洋绝对不是朱由检。
高洋是一个能够快刀斩乱麻的人!
他收归兵权的事,到了今日,已经成功了!
士兵把他当成了亲兄弟!
将领把他当成了真命天子!
这天下,还有谁能夺去这份尊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