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庭的喧嚣像一锅沸腾的粥,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,打破了古寺往日的宁静。
沈清婉小心翼翼地挪到柱子后,探出半个脑袋,像只偷偷窥视的小猫。
只见前庭中央,站着一个身着华丽丝绸的男子,头顶的玉冠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,那光芒直刺沈清婉的眼睛,让她不得不眯起眼来,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他那高人一等的身份。
他斜着眼睛,鼻孔朝天,像一只骄傲的孔雀,那张涂了厚厚脂粉的脸,让她想起戏台上浓妆艳抹的小丑,只差没在脸上写上“我很拽”三个字了。
“这人谁啊?这么嚣张?”沈清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,她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傲慢的人,简直比菜市场卖猪肉的屠夫还横。
“大胆!见到本宫还不下跪!”这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,像根针扎破了平静的湖面。
沈清婉感觉耳膜嗡嗡作响,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直往耳朵里钻,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,心想这声音简直是噪音污染,杀伤力堪比广场舞大妈的喇叭。
慧空长老双手合十,微微躬身,“阿弥陀佛,周施主,不知今日前来,有何贵干?”他声音平和,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,像极了被熊孩子缠上的老父亲。
周施主轻蔑地扫了慧空长老一眼,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,他那镶着宝石的鞋子在地上蹭了蹭,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在嫌弃这古寺的地面不够干净。
“本宫今日前来,是来烧香拜佛的。但贵寺这污秽之地,居然还收留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子,真是玷污了佛门清净!”他突然伸出手指,指向躲在柱子后面的沈清婉,眼神像毒蛇一样,充满了不屑与厌恶,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冰冷,让沈清婉不禁打了个寒颤,那语气仿佛沈清婉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一般。
慧空长老愣了一下,顺着周施主的手指看过去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他似乎没料到周施主会注意到沈清婉,更没料到周施主会说出如此无礼的话。
他尴尬地笑了笑,额头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,像一只被吓到的老兔子。
“阿弥陀佛,周施主,这位是……”慧空长老正想解释,却被周施主蛮横地打断了。
“住口!”周施主粗暴地打断了慧空长老的话,尖声喊道, “本宫不想听你解释!本宫只知道,你们佛门圣地,就该清清静静,不该收留这些狐媚之人!”
沈清婉听到这些话,脸瞬间涨得通红,像一个被煮熟的虾子。
她想反驳,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,发不出半点声音,只能任由屈辱感在心中蔓延。
她感觉自已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,一颗颗往下掉,打湿了衣襟,那泪水划过脸颊时,带着微微的凉意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一道春风,吹散了空气中的污浊,带着一丝寒意,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。
“周施主,莫要以为身份高贵便可以肆意污蔑他人。佛门讲究众生平等,在贫僧眼中,你这般无礼之人,连这寺中的一草一木都不如。此乃佛门清净之地,贵客前来,本寺自当以礼相待,但寺中之事,似乎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。”
沈清婉猛地抬起头,透过朦胧的泪眼,她看到玄寂从后院缓步走了出来。
他依旧是一身素白的僧袍,纤尘不染,在微风的吹拂下,僧袍轻轻拂过他的身体,他能感觉到那轻柔的触感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那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里,平静得像是一潭千年寒潭,深不见底。
他站在那里,像一尊守护寺院的佛像,自带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。
周施主被玄寂突如其来的反驳噎得一愣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看。
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发现自已竟然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击,只能气得脸色发青,像一根被霜打过的茄子,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。
沈清婉看着挺身而出的玄寂,心中的委屈和无助瞬间被惊喜所取代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她痴痴地望着玄寂,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,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,心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。
她知道,在这个世界上,或许只有玄寂会这样维护自已。
她望着玄寂,心中除了感激,还涌起一丝熟悉的温暖。
她想起初到古寺时,玄寂不经意间投来的那一抹关切的目光,那目光仿佛在她荒芜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。
玄寂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过周施主,而后转向沈清婉的方向。
他看似平静地反驳周施主,其实内心也有一丝怒火。
他平日里最看不惯仗势欺人之辈,而沈清婉的无助触动了他心底那片柔软的地方。
他的眼底依旧平静如初,看不出任何情绪,却让沈清婉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安心。
她仿佛听到自已的心跳声,扑通扑通地响着,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。
“……他为何……”沈清婉喃喃自语,却被周施主接下来的话打断。
“你!你们……”周施主手指颤抖的指着玄寂,脸色铁青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被一股怒气堵住了喉咙。
沈清婉看向玄寂,她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,像春日里初绽的桃花,娇羞动人。
玄寂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,微微一怔,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,那万年不化的冰山似乎也融化了一角。
两人之间,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,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。
“你…你们…”周施主气得脸色铁青,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指着玄寂的手指颤抖不已,仿佛下一秒就要戳到玄寂的脸上。
“好你个秃驴,竟然敢和本宫作对,你以为你是谁?敢阻拦本宫办事,活得不耐烦了?”他色厉内荏地叫嚣着,却不敢真的上前,玄寂身上散发出的威压,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,像一只被猛虎盯上的兔子,瑟瑟发抖。
“周施主,贫僧只是想提醒你,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,不是你撒野的地方。”玄寂语气依旧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,让人无法撼动。
“这位女施主乃是我寺客人,还轮不到外人置喙。”他说着,不动声色地将沈清婉护在身后,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,沈清婉躲在他身后,能感觉到他后背传来的坚实感。
周施主见玄寂如此维护沈清婉,心中的怒火更盛,他恼羞成怒,伸手就要去抓沈清婉,“我今天非要带走这个狐媚子,我看谁敢拦我!”他像一头疯狗,不顾一切地扑向沈清婉。
玄寂眼眸微沉,迅速出手,一把抓住周施主的手腕,力道之大,让周施主疼得龇牙咧嘴,“啊!疼疼疼!快放开我!”他感觉自已的手腕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,冷汗直流,那汗水从额头滑落,滴在地上。
他那原本趾高气昂的神态荡然无存,脸上的脂粉随着汗水滑落,像个滑稽的小丑。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,众人屏息凝神之时,突然一阵阴风吹过,古寺里那口巨大的铜钟,竟然“嗡——”地一声,自已响了起来……
慧空长老脸色骤变,惊呼道:“不好!这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