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……这还是试探——又或者是一次数据搜集?
远处,赫米尔的神色愈发疯狂,四肢不协调的扭曲,嘴中的话语都变得语无伦次:
“大少爷,我真的好羡慕您啊……打出生以来就有那么丰富的资源,但小人也不差,凭借自已的实力,也能闯出一番天地——这种想法是不是……很可笑?!”。
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吼叫,赫米尔的嫉妒、恨意化作力量,瞬间——庞大的冰刃飞射而出!
维斯顿眼神冷漠,手掌虚握,身前一只烈焰巨拳乍现。
嘭——!
火焰与坚冰碰撞,爆发而开的能量瞬间反冲,刺眼的白光闪过,沙尘飞扬。
维斯顿刚欲出击,手掌心处猛的传来阵阵刺痛,身体一瞬间僵直。
眨眼间……寒意的冰刀架在脖颈。
冷汗滴落于冰尖,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。
“第一次……您知道小人第一次脱离学院,第一枚魔晶怎么来的吗?哈哈哈……不是天赋、不是实力……是因为在一次宴会上,小人发自善心,给一个没有实力老头倒了杯酒!?”。
赫米尔愈发癫狂,声音中时笑时哭,架在脖子上的冰刃在微微震动,展示着主人内心的哭声。
“那老头是个废物……小人一只手就能掐死他,可是……那老头却能调动家族资源!就因为老头是家主的弟弟,小人拿到的资源、上升的门道——全看他!凭什么!明明我更强!我更强!”。
冰刃猛的抽动!
维斯顿丝毫不在意那道冰寒,五指张开,白皙火焰附加,身体借势倾斜回转,瞄准敌人胸口——五爪向下刨动!
咔——!
黑袍粉碎,赫米尔胸口露出白骨,焦黑色血肉隐隐抽动。
他高举法杖,似乎还想要再战。
可惜躯体的大范围受伤,这已经使得他的大脑下达命令,毫无意义抽动四肢,最终他只是长叹一声,滑倒在地:
“为什么啊……你们这些家族,垄断资源、霸占遗迹,就连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,呵呵……大殿下——我为他卖命,可到头来就是……接触那些秘籍法门的机会都没有……”。
血腥味遍布,维斯顿眉头紧锁,丝毫没有放松警惕,手指微动,土色元素缠绕,一把石剑赫然出现。
嚓——!
刀剑入肉的声音响起,一道斩击瞬息间切下赫米尔的左手,法杖应声落地。
来不及发出哀嚎。
嚓——!嚓——!嚓——!
又是三道同样的声音,血花四溅,赫米尔甚至泛起白眼,肺部如破风箱鼓动。
“……你、咳咳咳!你个恶魔……”。
敌人下意识低语,维斯顿并无太多表情,语气淡然:
“很可惜,为保证你无法反抗,这是我能想到最温柔的方式……我说过,你撑不了多久……实际上,大殿下应该在半个月前让你送死,现在的你,已经不是价值高峰期……”。
一边说着,维斯顿走到赫米尔身边,没有回应对方的眼神,自顾自翻动断掉的左臂——一把匕首绑在下方。
“……进门的那一刻起,你几乎就已经死了,魔族的赐福……呵呵——是不是很好用?”。
“不需要过于昂贵的资源,虽然可能上百成千的破石头才能抵得上一块魔晶,但从此几乎不需要为资源苦恼……”。
“……你以为真有那么好的事?魔族没说谎,这确实是进化,你有了能消化石头的胃部,但很可惜,你的其他器官依旧属于人类……”。
咔嚓一声!维斯顿用力一握,匕首中的灵魂印记抹去。
灵魂印记消失的那一刻,赫米尔双眼便已经失去色彩,安排的最后反击已经碎裂。
战胜维斯顿?开什么玩笑!
死亡阴影早已笼罩他的躯体,他也早就做好打算。
达科都败了……这种半死的状态——阶位再高有什么用?!
他只是一枚即将报废棋子,用来发挥余热而已。
但……人总是心存侥幸。
万一呢?万一维斯顿大意了,他就可以活。
他想活!必须活!
战斗一开始,充满怨气的发言是为了装作疯癫。
将匕首绑在手臂下面——这是反击。
印刻灵魂印记,以精神力操控匕首——最后的保障。
“你赢了……但也输了,隔绝法阵解除,那些监视者已经带着信息离开这里,明明是个法师,你却用不了法术……”。
维斯顿静静沉默,只是伸出左手,轻轻按在赫米尔额头。
是的…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
刚才区区十分钟的战斗中,七分钟的时间里,赫米尔差点把他风筝死。
“……也就是说,现在没有其他人监视了对吧?”。
冷不丁的,维斯顿莫名其妙冒出来这样一句话。
“呵……我劝你别白费力气,搜魂?大殿下的核心计划,我们这些棋子……知道的还不如敌人多……”。
撕拉——!
肉骨猛的分离,赫米尔却没有半分痛觉,睁开眼睛,瞳孔猛的一缩,眸子中倒映着维斯顿撕裂的额头。
额头血肉下,额骨处有着一道浅浅的X标志。
血液滴落,喉咙像是卡住般滞涩。
“你……你,你不是……”。
看到那标志的一刻,赫米尔驱使喉咙发声,快速流逝的生命力只留下叹息。
维斯顿没有理会对方,赶在死亡之前,赫米尔额头同样出现印记。
那是一份单薄、微弱的魔力刻印。
轻轻取下印记,将之按入额头处——一瞬间,赫米尔半年来的经历收割完毕。
失去四肢的躯体如大机器瞬间停摆,起伏的胸膛彻底沉寂。
维斯顿站起身,跨过尸体,两边大量冰堆和烧焦的景色后移,双手打开店铺大门。
离开前——他将手指对准尸体,一朵小小的火焰落下,随即是一管赤色药剂永远留在门缝中。
“……”。
轰隆隆——!
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际,整间店铺遭受重创,战斗痕迹随冰堆一同消融。
剧烈的声响过后,许多学生被吓得一颤,但更多是路过,事不关已高高挂起……
赶往学院中心广场的路上。
维斯顿向额头滴下几滴治愈药剂,小小的伤口顷刻间闭合。
一边赶路,他一边查看赫米尔的记忆。
额骨处,扭曲的X标志再次启动,流溢出光怪陆离的色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