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，蒋昀也第二天很早就回来了。
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李姐偷偷告诉绮禾，“是我和他说你在家里等他。”
李姐言词间有小得意，似乎自己做了一件好事。
绮禾没有透露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，要是让李姐知道，她大概会很失望。
蒋昀也到绿宝园时，刚开始下雨不久，李姐还没来得及打开客厅的灯，房内光线昏暗，阴沉沉的。
紧接着灯亮起。
“绮禾在楼上呢，你快上去看看吧。”李姐接过蒋昀也的外套。
绮禾在主卧等。
蒋昀也推开门的时候，至少神情还是温和的，绮禾是这样觉得。
她在心里想，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。
适合签字离婚。
关上门，蒋昀也的步伐才缓下来，他一边解领口，一边对绮禾说：“怎么过来没跟我说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出差了，还以为你晚上会回来。”
上次见面算是不欢而散，再见面绮禾没有延续当时的情绪，蒋昀也以为那已经翻篇，并未多想。
直到看见绮禾从包里取出文件袋。
她将那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摆在桌子上，“我已经签好名字了，你看看，要是没什么问题，今天正好签了吧。”
蒋昀也此刻才意识到她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个。
房间内恢复安静，因为蒋昀也没有回话。
他走到桌边，拿起她准备周全的一叠纸张。视线停留的时间并不长，他很快又放下。
绮禾不确定他的反应代表什么，主动问起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？杨律师很专业，应该都写到了。”
当然，她要了东西，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，钱，房产，除了这些最基本的，也没有别的。
绮禾觉得她得到这些是应该的。
蒋昀也看懂她眼中的色彩，或许他可以解读为，她仅仅在担心他不会分她那些财产，至于其他的，似乎没看出来。
“你找了这么专业的人，我当然没有问题。”
蒋昀也低眸，注意力落到签字的那处，绮禾的名字工整地写在那里，好像写了很久。
他朝绮禾摊开手掌，“笔。”
绮禾微怔，才想起来找笔出来给他。
没想到蒋昀也居然会答应得这样利索。
几个字，无比熟悉的字，蒋昀也签的很快。
签完，他立刻离开桌边，背对着绮禾换衣服，“没别的事拿上就走吧。”
绮禾检查过，装好她的那一份，目视着他的背影，“那什么时候去办离婚证？”
“改天，”蒋昀也回答得很是简洁，不拖泥带水，“既然签好了离婚协议，还担心那些吗？”
绮禾想想也是。
最起码，他肯同意，肯签字，这就说明没什么问题了。
于是她站起来准备走，走前不忘告知，“我留在这的东西，需要的已经被我拿走了，其他的你找人丢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
蒋昀也的回应冷淡。
也是，都到这时候了，没有争吵，这样已经算好的了。
绮禾欲言又止，最终在蒋昀也的背影中选择沉默，开门出去。
楼下，自从蒋昀也上去后，李姐便一心注意着上面的动静，看到绮禾下来，她立刻扬着笑凑上前去。
“你们聊完了啊？”
绮禾对李姐的态度还是很好的，她点点头，“我现在回去了。”
“不留下来吗？这才没多久，不是说找昀也有事吗？”
“已经谈完了。”
想了想，绮禾停下来对李姐说：“这里我的东西，你没事帮忙收拾起来吧。”
李姐没想明白，“收拾了干什么？”
“扔了。”
“扔了？”
绮禾该交代的交代完，走了。
留李姐满脑袋懵的站在原地。
她以为绮禾昨天收拾东西走是像之前一样，但看现在的情况，倒像是把她需要的带走了。
李姐疑惑地望向楼梯上方。
楼上，蒋昀也在绮禾不久前坐过的位置上发现两条莫名的彩条。
那好像是她从包里拿放东西时带出来的。
想到周唱月昨晚发朋友圈，她们一起去看了演唱会，照片里好像有这东西的存在。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绮禾会把这东西带着，蒋昀也站在垃圾桶前，犹豫几秒，最后握住手，还是没扔。
……
踏出绿宝园，雨滴坠在伞面上，杂乱的吵。绮禾顶着风雨步行到车边然后坐进去，没急着开车，静静坐着，却感到内心无比平静。
在此之前，她以为她会开心，或是伤心难过，可是好像都没有。
来签离婚协议的事，绮禾只告诉了周唱月，离开绿宝园后，周唱月打来电话询问进展，得知一切顺利，她兴奋地喊叫，嚷嚷着庆祝绮禾脱离苦海，重获新生。
绮禾本来不想这样，奈何拗不过周唱月的盛情，还是去见她。
地点选在宋理打工的酒吧，但没带他，就绮禾和周唱月两个人。
“我知道你有顾虑，现在肯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和蒋昀也离婚的事，所以今晚就我们两个人，我贴心吧？你想怎么样都不会有人听见！”
她捧着话筒说话，绮禾耳朵吵得疼，敷衍地点头。
其实她不是很在意被人知道，她身边的这些人知道了，也不会闹到蒋家那边去。
不过周唱月还是做得很好，因为绮禾这时候的确需要在一个完全信赖的人身边。
周唱月要了很多酒，她点的歌到了，她便一边倒酒一边分心唱歌，不知道的还以为离婚的那个是她。
绮禾喝酒之前想得好好的，不会喝多，可是慢慢地她好像不能控制了。
她感到自己需要酒精的帮助。
周唱月疯起来，比绮禾醉得还快，搂着话筒哼哼唧唧地跟着唱苦情歌，差点把自己唱哭。
最后两个人是怎么离开的，周近淮找到这来，发现两个醉鬼，想联系蒋昀也，跟在他后面过来的宋理说：“周先生，我知道绮禾姐住在哪，她一直跟她老公分居。”
周近淮看着他，宋理诚挚地说：“我可以帮忙把绮禾姐送回去。”
绮禾这会儿还有两分清醒，点头同意，“好，周先生，你带唱唱回吧，我让小宋送我就行。”
看着绮禾跟宋理出去，周近淮想了想，还是联系上蒋昀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