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三迁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宁臣,余光瞟向荧幕上的计时器,纠结片刻后点了点头。
三人分好工后,宁臣快步跑到门口的迎宾台坐下。
宁臣坐下后,身边飘来一股幽香,扭头看去,肖若紧蹙着眉头,捋了下裙摆,坐到迎宾台后。
“你怎么也跑来迎宾了?”
肖若翻了翻白眼,瞥了一眼舞台。
“这里离那个女诡远啊!我只要比你们死得晚点,没准就能活了。”
宁臣无语地看着肖若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林三迁举着摄影机,走到两人身旁不远处,对着门口开始拍摄了起来。
宁臣移开视线,目光落到迎宾台。
一张模糊不清的婚纱照拉幅立在左侧,写着新娘沈诗雅与新郎(划掉)的婚礼。
镶着金边的红布铺在台面,左手边一本精致华丽的签到手册跟一根笔落在上面。
右手边的盘子里装满了香烟跟喜糖,里面还放着一只打火机。
签到台的一旁放着一个巨大的篓子,也许是当地特殊的习俗,用来搜集什么东西的?
宁臣眉头一皱,新郎的名字是什么?为什么要划掉?
“呵呵呵呵。”
诡异的笑声突然从新娘身上传出。
音响里的音乐音量陡然变高,一首《卡农》经典钢琴曲在空旷的宴会厅回荡着。
“吱呀……”
宴会厅的大门缓缓自行推开,门外的宾客有序地站成一排。
他们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模一样诡异的笑容,眼睛眯成一条缝,一个一个地朝着签到台走来。
宁臣望着这些诡异的宾客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但是为了活命,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。
把签到簿摊开,对着面前的男宾客递过笔。伸手推了推旁边的肖若,示意她端起盘子递给宾客。
肖若抿着嘴唇,美眸中溢着紧张,端起盘子递到面前的宾客脸上。
男宾客伸手拿起一根烟,在签到簿上签下了自已的名字,随后走到签到台边的篓子旁。
宁臣的心底闪过一丝疑惑,这是要做什么?
“嗤啦——”
皮肉分离的黏腻声响炸开在耳畔,宁臣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。
男宾客的指尖深深抠入耳根,暗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滚落,在苍白的面颊上犁出蜿蜒沟壑。
“喀嚓。”
一块软骨连着耳垂被生生扯下,落在篓底时发出湿漉漉的闷响。
男宾客歪着头,撕裂的耳洞像一张咧开的嘴,隐约露出森白的颞骨。
他挂着凝固的笑脸逼近宁臣,腐臭的鼻息喷在对方颤抖的喉结上——
那里正浮现五道淤青指痕,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。
宁臣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撕扯感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把他的头颅整个拔起。
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诡异脸庞,心底泛起阵阵惊惧。
自已这是做错了什么?要死了吗?
空旷的宴会厅里中央空调的冷气肆意喧嚣着,阵阵冷气透过宁臣湿透的背部,狠狠击在他的心脏。
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,感受到死亡的威胁。
紧张地微微侧头看向身侧,希望肖若能帮忙想办法化解危机。
然而一转头就看见身边本该坐着肖若的椅子上空空如也。
“噔噔噔……”
肖若迈着修长的,没有一丝犹豫,脚步飞快地朝着更衣室跑去。
她脸上挂着庆幸的表情,从更衣室门后探出个脑袋对着宁臣歉意地笑了笑。
宁臣嘴角抽搐地看着肖若那张精致的面容,心脏都骤停了几秒。
忍着脖子传来的剧痛,余光瞟到男宾客朝着自已贴近的惨白脸颊,脑中飞速思索了起来。
到底缺了什么步骤?正常的迎宾不就是这样吗,目光飞速在迎宾台上扫视着。
看见桌上的打火机,咽了咽口水,连忙伸手抓起,闭着眼睛打着火递到宾客的面前。
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,宁臣在黑暗中不断大口喘息着,过了一会感觉到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。
“啪啪…”
他眼睛睁开一条缝,看到宾客嘴里叼着点燃了的香烟,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衫。
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,转身朝着席位走去。
宁臣呆愣愣地望着远去的男宾客,深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着激荡的心情。
还没缓几秒,一名女宾客就走到他面前,死亡的恐惧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。
他不敢多做停顿,连忙递上笔,端过盘子给女宾客。
随后就看见女宾客走到篓子旁,用力地扯下自已舌头。
“嘶啦……”
一条紧实的舌头就被她生生扯下,扔到篓子里时还在不住跳动。
宁臣眼角狂跳,疯狂压抑着自已想要叫出声来的冲动。
仔细地按照步骤挤出一丝微笑,摆出一副欢迎的姿态迎接女宾客入内。
林三迁在一旁看着这恐怖的画面,双腿不自觉打着颤。
一手紧紧扶着桌板,费力地举着摄影机对着门口拍摄着。
那自已要是没把画面拍全是不是也死定了……
恐惧如潮水般渐渐压向了林三迁的心脏,连忙双手紧紧扶着摄影机,硬撑着继续拍摄。
在三人各自思索着的同时,笑容仿佛刻在了宁臣的脸上,他机械地重复着迎宾工作,不敢有一丝分心。
很快宾客们陆陆续续都进场完毕,宁臣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揉了揉已经发僵了的脸庞,心有余悸地看向已经落座在宴会厅的席位上的宾客们。
奇怪的是右边的酒桌已经全部坐满,而左边的席位上却空空如也。
宁臣有些疑惑地看向签到簿,上面凌乱地写满了鬼画符,什么也看不清。
他叹了口气,不再多想起身朝着舞台走去。
三人凑在一起,宁臣冲着肖若翻了个白眼,怒斥道:
“你可真没义气,说跑就跑!”
肖若眼角挂着泪滴,楚楚可怜地说:
“我…我没想那么多啊!”
宁臣无奈地摇了摇头,低头思索起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肖若的美眸趁着宁臣不注意,用力地朝他翻了翻白眼。
心里吐槽着,死道友不死贫道,只要自已跑得比你们都快,就能活到最后。
林三迁面色诧异地举着摄像机查看起了刚刚录制的画面。
按着按着摄像机里居然还有之前的图像。
宁臣注意到他的神情怪异不由凑到摄影机前:
“你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?”
林三迁瞥了一眼新娘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。
“新娘子长得还挺好看的。”
二人俯身看向摄像机的显示屏,上面定格着一张照片。
明亮的厨房装着巨大的落地窗,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在一个女人身上。
她身穿孕妇装拿着铲子,正在厨房做着饭,美丽的脸庞挂着幸福的微笑。
宁臣打量着女人的身形与台上的新娘几乎一致,只是肚子隆起的程度没有新娘子大。
肖若好奇地在摄像机屏幕上扫着,看到垃圾桶的时候,眼眸里露出一丝疑惑。
宁臣注意到肖若的异常,低声询问:
“你发现什么了?”
肖若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新娘,低声说:
“我不是跑外卖嘛?他厨房垃圾桶里丢的好像都是预制菜的包装袋啊……”
宁臣听后仔细地观察起了照片,发现垃圾桶里确实都是包装袋,没有厨余垃圾的迹象。
突然,宴会厅里的灯光骤然暗淡,整个空间被一片诡异的黑暗笼罩,只有舞台中央的荧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。
荧幕亮起,播放着新娘与新郎的甜蜜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