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辰听得眉头紧皱，“能调取实时监控么？”
“在调取了，不过云山科技的监控由他们技术部的经理管理，内容经过加密，没有授权密码无法调出，石成在破译了。”高爽回答道。
沈辰回头看了眼，只见指挥车上石成正一脸疲倦地敲打着键盘，“他昨晚通宵了？”
“嗯，他说不修复完那几张粉碎过的图片，誓不下班！”
“……”
就在此时，石成对着他们一招手，“监控调出来了。”
众人连忙上了指挥车，只见监控里一派炼狱景象。
只见所有人质都被逼到角落抱着头蹲着，他们面前有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着，似乎是反抗的时候被刺伤，刺目的白炽灯映着鲜红的血液，说不出的恐怖。
电脑已经全都被砸得稀巴烂，技术部宛如废墟，而一个穿着黑色外套、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站在废墟中，衣领敞开，露出里面自制的炸弹，他还滴着鲜血的手握住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。
此时他正焦灼地来回踱步，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，精神似乎已经失常。
沈辰和方绮言站在原地，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，似乎在思考，眼底透着几分悲悯。
“尝试过与他沟通吗？”方绮言问道。
“谈判专家试过与他远程通话，但不奏效，他啥也不说，光在那嚷嚷……”
“录音带呢，我听听。”
姜敏达立马调出录音带播放。
“没时间了……”
“时机……时机成熟……”
“游戏要结束。”
“都要死的，都要死了……”
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伴着没有条理的话，回荡在狭窄的指挥车上，莫名有一种诡异感。
“狙击手能瞄准吗？”陈岩亭问道。
王初仔细观察了一下监控里的情况，点头：“应该可以。”
谁知，方绮言和沈辰却异口同声地道：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其他人满脸疑惑。
“他有同伙。”
沈辰指了指监控里横七竖八的那几人，“而且他的同伙就在人质之中，不然以他自已是不可能制服这么多个青年男人的。”
方绮言附和，“还有他正处于极度焦虑中，加上毒瘾发作，行为已经出现了不可控症状，所以，在不确定他的同伙是谁，或者几个同伙之前，不能击毙他。”
“没错。”
沈辰点头。
其余几人满脸疑惑。
毒瘾犯了？
焦虑？
从哪儿看出来的。
当然，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，陈岩亭暂时抛开疑惑，直接问道：“那怎么办？”
沈辰回头正直勾勾盯着监控的方绮言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“先找出同伙，再逐一攻破。”方绮言看着监控，严肃地道。
听言，沈辰若有所思，转头问陈岩亭，“现在上去五楼，还有哪个门能进？”
“前后门都因为爆炸被大火吞噬了，目前根本无法强行攻破，要想上楼，只能从外墙爬上去，或者直升机到楼顶，从楼顶降落下来。”
方绮言瞥了眼高耸的大楼，“你怎么打算？”
“直升机会惊动里面的人，我和敏达从后门外墙上去，不过……”沈辰看了眼方绮言。
方绮言点了点头，“我负责稳住他的情绪，找出他的同伙。”
“好。”
沈辰回头对姜敏达招了招手，两人戴上耳麦，一前一后往后门走去。
陈岩亭疑惑，“找到同伙，直接让狙击手击毙不就行了么？”
想了想，方绮言摇摇头，“从监控中看来，这个歹徒并不是自愿这么做，也许是受到了胁迫，你也不能确定，与他在一起的同伙是自愿还是怎样，所以还是尽量不出人命地解决这件事。”
谈判专家与歹徒的对话录音中，反复说到‘游戏结束’和‘都要死了’的字眼，方绮言几乎可以肯定，这一案的凶手，也被游戏控制了。
陈岩亭似懂非懂，又问：“那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“打开监控的通讯功能，我要与歹徒对话。”
“可谈判专家已经与他对谈过，他压根不理人啊……”
被质疑，方绮言也不生气，但也没过多解释，“没事，你按我说的做就好。”
陈岩亭迟疑了一下，还是照做。
连通了监控语音时，耳麦里也传来了沈辰的声音，“我这边准备好了，开始吧。”
“嗯。”
方绮言按住监控麦克风的开关按钮，清冷的声音在五楼技术部响起回荡，只听得她轻轻‘啧’了一声。
正常人听到这声冷笑，也许只会觉得不解。
可歹徒神经紧绷，焦虑到极致，可以说他的情绪已经达到了爆发边缘。
听见方绮言的冷笑，他控制不住地大吼：“谁在笑！你笑什么笑！！”
这一句，顿时陈岩亭目瞪口呆，刚刚谈判专家与这人谈判时，他也在场，可谈判专家根本没能让这家伙开口说一个字。
可方绮言却一句话不用说，就先让对方开口了。
“当然是笑你。”
方绮言不疾不徐地冷笑道：“噢不对，还有你的同伙，笑你们居然被几个不知所谓的人控制了。”
她说话时，一双美眸紧紧地盯着监控中的人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，然后在心里进行行为分析。
“什么？”那人怔住。
“不过也是，毕竟你们那么愚蠢。”方绮言语气淡淡的，带着浓浓的不屑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你说谁愚蠢！”
监控中，那人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摄像头，隔着一道屏幕与方绮言四目相对。
“呵呵！”
方绮言冷声道：“你不愚蠢的话，怎么会信他们的话？你不会真以为他们能杀了你父母吧？”
“闭嘴！！”
那人浑身开始剧烈颤抖，嘴唇泛白，焦虑地呢喃：“他们能的，他们真的会杀了……不对，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方绮言勾起一抹笑容，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，“因为是我让他这么干的，毕竟你们太好控制了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“才不是……才不是！！”那人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，抬起手把遥控器对准监控，那张稚皙的脸上满是恨意，“原来是你，原来是你！！我要杀了你，我要和你同归于尽！”
看到这一幕，陈岩亭、石成等人看得呼吸都呆滞了。
这么刺激他？就不怕他真的按下去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