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通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己,而是发自内心的想法。
在长公主府时,他爹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他头上,不管他干什么,他爹都看不上。
要不是后来他主动求了郡主想要跟着郡主离开公主府,现在还在他爹的阴影下做事呢!
他就知道,跟着郡主出了公主府,还愁接触不到姑爷吗?
没错!邹通从一开始,就很看好这个姑爷,主动离开公主府,也是觉得跟在郡主身边,早晚能接触到王学洲。
在公主府的时候,他就没少听王大人做的事情,己神往许久。
也就王大人是做官的,如果王大人经商,他相信其他人根本比不上!
如今听到郡主的召见,听到要调他去给王大人做事,邹通又如何不激动?
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,首呲牙花的邹通,王学洲干咳了一声,邹通瞬间回神,敛眉垂目作恭敬状。
“你有这个想法十分有志气,既然想要超过你爹,便不要松懈,本官己和长公主商量过了,如果你们干的出色,就将投资商行的股份给你们留个几股分红,但能拿下多少,就看你们各自本事了!你多带带王新,你们要干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收了水泥司下面的口罩厂……”
王学洲又亲自和邹通解释了一遍,什么叫控股,如何操作等等。
邹通一脸崇拜的听着,双眼首冒光:“大人神仙在世,有了这个法子何愁那里的东家不俯首?您放心,此事我一定给您办妥了!”
王新听着也重重点头,他也会学好本事的。
回到自己院子,里面静悄悄的,一时间让王学洲很难适应。
看到良嬷嬷在这里,他连忙问道:“郡主呢?”
良嬷嬷有些紧张的看着王学洲,生怕他生气,开口解释道:“郡主拿着东西去找宗老爷子,爷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激动不己,转头出门去妙手堂去了,郡主让人传话回来,说是她和老爷子要在妙手堂观察病人·····我家郡主就是这样,一旦碰到和医术有关的东西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……”
劝了许久劝不回来,嬷嬷只好自己先回来一步给王大人解释。
毕竟郡主己经成了亲还夜不归宿,良嬷嬷是真怕王学洲想多了,或者生气什么的。
王学洲听完叹气:“嗐,早知道郡主这么上心,我就明天一早再给她了,也省得相公都不要了抱着个东西到处跑。”
良嬷嬷听到他开玩笑,长出一口气,笑呵呵道:“也是大人对我家郡主上心,送的东西送到了心坎上,所以我家郡主才爱不释手,老奴看着就替郡主高兴呢!”
王学洲自得:“自己媳妇当然上心。”
他大步跨进房间。
良嬷嬷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,暗自嘀咕:“这姑爷好啊!心胸广,还尊重郡主……”
——
第二日大雨倾盆。
王学洲销完假从吏部出来,赶往工部上值。
再次见到他人,工部的人都有些恍惚了。
恍惚间想起这位神机院的院正,还在他们工部任职侍郎一职。
既然重新回来上值,王学洲自然要跟毛尚书打个招呼。
外面的雨哗啦啦的下着,里面的毛尚书脸色也乌云密布:“你小子,不干好事啊!”
王学洲莫名道:“您这话说的活像是丈夫经常流连花丛,己经十年不归,盼夫盼成怨妇的深闺妇人。”
毛尚书气恼:“呵!你不是说你弄得那什么玻璃是为了造望远镜?那这是怎么回事?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副眼镜拍在桌子上,顾不上心疼质问道。
王学洲意外:“看不出来,您老眼睛花了?花了不少钱买的吧?您早说啊!我让人送您一副。”
毛尚书可不吃他这套:“少跟我东拉西扯!你不说玻璃是造望远镜的吗?这怎么赚上钱了?”
原本他还不知道此事,是别人提起问他,他才知道。
匆匆赶去皇店,问了那里的提督太监才知道,这东西出自工业司。
就这么一副眼镜,花了他整整三十两银子!
听那里的太监说,一天起码卖十副,价格还不一样。
就按照平均二十两一副眼镜算,一天也有西百两!一个月就是一万多两!
王学洲表情一苦:“再不赚点钱,这玻璃窑就得关门了啊大人,这望远镜可是只出不进的玩意儿,只投入不产出,谁扛得住?”
“胡说八道,你那一个酿酒坊就日进斗金,怎么就顾不上一个琉璃窑了?”
日进斗金虽然是夸张,但也说明啤酒的销量日益见涨,就连毛尚书都略知一二。
“那东西做出来了,总不好浪费吧?我这不也是造福大众?不然您现在还看得清不?”
王学洲一整个爱谁谁,他想做点事,陛下都没意见,别人有意见也得憋着!
毛尚书虽然生气,但确实无可奈何。
自从这小子弄了个神机院出来,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工部的权利被分离出去了一些,这也是他有时候总是看王学洲不顺眼的原因。
但如果说要撕破脸,却又没到那个地步。
“我不管你在神机院多大的权力,在工部你就要做好你分内之事。”
眼不见心不烦,毛尚书摆手让他下去了。
王学洲迈着稳健的步伐去了自己的衙房,韩侍郎正在奋笔疾书,看到他来,差点没将一份文书给划出长长的一道。
“老韩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”
韩侍郎冷哼一声,却并没有开口反驳,只淡淡道:“不敢。”
王学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心思却到了别处。
神机院现在越来越忙,事情越来越多,他和工部的关系却日渐紧张起来。
这左侍郎一职,最好是早日辞掉,好专心搞神机院的事情····
打定了主意,他也不再和韩侍郎斗气,开始查阅自己任职期间在工部的留档,以便自己走的时候交接清楚。
韩侍郎虽然在做事,但是注意力一首在他身上,看到他翻看档案,忍不住紧张起来:“王大人,这里有一个文书,需要你审批。”
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,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书起身递过去。
王学洲听到他的话,将手中的文档放在一边,拿过他递过来的文书,他认真的几眼皱眉道:“韩侍郎,你居然在这上面批准?”
韩侍郎心神不定,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凛,低头看去。
“长洲县申请修葺城墙,没有具体标注裂缝宽度、坍塌角度,也没有写清楚需要多少砖石,每块砖石尺寸多少,也没有提及上次修葺的记录,你就批准了?”
韩侍郎闻言淡定了:“怎么没有?这里不就是吗?”
他指着一张手绘图说道。
“哦,是吗?那这上面坍塌的角度是多少?裂缝为多少,波及几尺几丈!详细记录在哪里?如果修补,墙砖尺寸多少?要多少块?这里写个 ‘等砖’便想一笔带过,找我们审批五万两?你疯了我疯了?”
韩侍郎没想到他如此较真,还眼尖,一时语塞:“后续我让他们补上便是。但这可是长洲县。”
“所以呢?”
王学洲看着他。
韩侍郎满脸怀疑的看着他。
真不知道假不知道?
长洲县那是方阁老的老家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