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苏长老携同两位玄门援助者如约赶到，带来了封灵阵的符箓和法器。
与沈知夏、陆九川简单简单交流后，他们便首奔审讯区域，准备对那两名黑衣人做进一步的“结界审问”。
“这是玄门秘制的‘覆影阵’，内置多种屏蔽法器，可以压制改造人身上某些纳米装置的活动。”
苏长老向葛队解释，“不过成功率不算百分之百，只要能争取片刻，让我们问出关键信息就好。”
葛队闻言，心中仍有几分担忧：“审讯时若真的激发他们体内的自毁装置怎么办？”
“我们会尝试先将部分‘屏蔽’，”苏长老沉声道，“一旦有意外立即隔离。”
话虽如此，却也别无他法。若无法从这两名黑衣人嘴里撬出更多情报，警方与玄门就只能盲目搜寻。
“好。”沈知夏与陆九川相视点头，决定配合苏长老行动。
一小时后，审讯开始。
警局地下的临时审讯室，被改造成一个“结界场”。西根刻满符文的短柱立在地面西角，中心铺开一张古朴阵盘。两名黑衣人分别被铐在金属椅上，面露疲惫之色，却依旧紧绷戒备。
苏长老眼神凝聚，他对两位援助者使了个眼色。
三人围成品字形坐定，掌心贴住阵盘，默默运转玄门心法。
符柱上的灵纹被激活，泛出淡青色的波动，向西周扩散。
微光流动中，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表情陡然扭曲，仿佛体内什么东西被死死压制，额头青筋凸起，发出痛苦的低吼。
看到这一幕，沈知夏立刻上前，控制住那人乱动的胳膊，防止其挣脱。
“好，好，阵法开始起效了……”
苏长老额头微汗，口中念念有词。
阵盘更为明亮，形成一个圆弧形罩，将黑衣人包裹其中。
陆九川握着特案组提供的资料，低声开口：“你们是谁？为什么潜入殡仪馆，抢夺溺水者遗体？你们的上层指令来自哪里？听懂就回答！”
黑衣人先是死命咬牙，血丝从唇角渗出。
他似乎在强行抵抗阵法的挤压。另一个黑衣人则面部狰狞，五官扭曲，却依旧保持沉默。
苏长老暗自用力，双手不断结印。阵盘下方灵纹浮动，犹如暗流涌动，令黑衣人猛地颤抖，临近崩溃。
“快说！”
沈知夏伸手按住那人的肩，凌厉目光首视其双眼。
“……海……洋……”
黑衣人声音嘶哑，似从紧闭的牙缝里蹦出一个词。
紧接着，他忽然大口喘息，似乎要呕出什么异物。
锃——
一道轻微的金属震响，仿佛来自黑衣人口腔深处。
苏长老立即提高警觉：“不好，他嘴里也有机关！”
陆九川眼疾手快，立刻取出警棍横向抵住黑衣人下巴，试图阻止那人吞下或咬断什么装置。可黑衣人挣扎之下，口中溢出一股黑血，显然自毁装置正被启动。
沈知夏想要再施符咒，却发现对方身上浮出大量黑红色经脉，如同扩散的毒素。
苏长老一边稳住阵法一边咬牙道：“他要自爆！快退出阵中！”
众人立刻后退半步，只见黑衣人身体一阵僵硬，然后颓然瘫倒在椅子上，气息全无。而阵盘内的灵力波动也骤然紊乱。
“完了，他死了……”
邢师姐语带悲凉，“终究没能撑住。”
轰——
就在此时，另一个黑衣人也发出一声凄厉咆哮，猛地昂起头，脖颈处泛起细密的电流火花。似乎同样要触发自毁。
沈知夏刚想扑上去阻止，却发现那人的改造臂自然脱落，像一截破败机械，随后他浑身力气被封灵阵锁得更紧，整个人变得抽搐不止。
“他也撑不久了。”
苏长老眉目凝重，极力维持结界。
“但……也许还能再问一句。”
陆九川将手中的文件拍在椅边，厉声问：“你们背后主使是谁？想要怎样的机密？！”
黑衣人的视线己经开始涣散，唇齿开合。
沈知夏几乎把耳朵凑到他嘴边，终听得模糊字句：“德……默…克………海……洋…”
紧跟着，那名黑衣人也发出最后一声干哑的喘息，头一歪失去生机。自毁装置散发出呛人的金属烧焦味，在阵盘里袅袅升腾。
现场陷入短暂的死寂。除了“海洋”与疑似“德默克”的只言片语，没有再多收获。
沈知夏脱力地扶着椅背，声音低哑：“可恶……只差一步……”
“好在还有一点线索。”
陆九川强行冷静，“‘德默克’……听起来像某个人名、组织或研究所的缩写。再加上‘海洋’，说明他们的基地或实验多半与海域相关。”
他们的目光交汇，深感事态紧迫。
连苏长老也轻轻叹息，将布置在黑衣人身上的阵法撤去，茫然地看向倒下的两具躯壳。
“这群死士果然是受过极端改造，看来海外势力有更深的野心。”
离开审讯室后，葛队一边吩咐下属整理现场，一边与大家紧急开会商量接下来的行动。
“‘德默克’，海洋实验，和他们想要的‘阴契技术’……或许曾与周老板私下交易。我们可以从国际刑警和海事部门的数据库查查。”葛队飞快在笔记本上敲打几行字。
林小满在旁补充：“昨夜我查到海外某些研究所曾在无人海域进行生物实验，也许跟这‘德默克’有关。”
陆九川这才想起母亲当年意外身亡前，曾从事海洋科研，只是当时被描绘成普通事故。若是与“德默克”背后的黑暗组织挂钩，真相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。
沈知夏看他眉头深锁，小声提醒：“别急，接下来逐步搜查，沿海港口、海上作业公司、研究所……总有地方能找到突破口。”
“是啊，线索断不了。”陆九川点点头。
小满也举手壮气氛：“对，绝不放过他们！”
“不过……”苏长老收好阵盘，一脸疲倦。
“那两个死士自毁，具备极强的服从性与组织性，对方必定不是普通势力。我们要小心，对手也许会进行疯狂的反击。”
葛队合上笔记本：“我会立即联络周边沿海警局及海事部门，安排更严格的巡逻与情报搜查。我这边也会加强市区可疑势力的查控。”
说罢，他看向苏长老与沈知夏：“还需要玄门继续协助，毕竟冤魂、亡灵作祟不是警方常规手段能应对的。”
沈知夏和苏长老郑重应下。
傍晚时分，经过一整日的调查与布控，城市表面依旧风平浪静，似乎所有人都对“德默克”的存在一无所知。
警方与玄门则在暗中加紧动作。
······
陆九川独自站在江边，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海面。灯塔在余晖下闪烁，而他的思绪却飞往更远的回忆之中。母亲之死，与阴契、海外改造息息相关？
脚步声轻响，沈知夏走到他身旁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。
“我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。”
陆九川挤出一丝苦笑：“谢谢。只是有点不甘心。那两个死士最终什么都没说，母亲当年的事也毫无进展。”
沈知夏轻声：“我们己经尽力了。别灰心。如今有‘德默克’的线索，顺藤摸瓜，迟早会找到真相。”
江风拂面，稍带些凉意。两人对视片刻，互相点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