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在港口仓库的突击行动,虽救下一名濒死的改造受害者,却也让整座城市的焦虑弥漫得更加浓厚。
殡仪馆里,走廊的灯光幽暗,几名玄门弟子在侧门布置完符阵后,正准备离开。
荀馆主一路送到门口,连声道谢:“多亏大家帮忙,馆里的氛围明显安定了不少。”
向堂主微笑点头:“馆主客气,守护此地,也是我们的职责。”
与此同时,后厅一间办公室中灯火通明。
陆九川、沈知夏、林小满,以及刚从医院赶回的葛队正围坐在桌前。
“那名昏迷男子情况如何?”林小满率先打破沉默。
葛队叹了口气。
“命算保住,但身体极度虚弱,器官受改造损伤严重。”
“医生说,他能否醒过来还要看后续恢复情况。暂时,我们没法从他嘴里得到更多线索。”
说罢,他又翻开记录本。
“不过,法医组在仓库里发现了一些带编号的零件,与此前黑衣死士身上的装置有些联系。也就是说,这些残肢改造和‘德默克’组织确实密切相关。”
沈知夏紧锁眉头:“那帮人撤离得太快,仓库里只剩一些‘失败品’。他们大概是要做更大规模的实验,或者把存货搬到别处继续实验。”
林小满苦笑:“如果我们再晚到一步,恐怕那名幸存者也会被彻底抹杀……”
陆九川看了看窗外朦胧夜色,心中五味杂陈:“他们踏着血迹一路前行,早己视人命如草芥。周老板虽然落网,但同类势力在海外遍地都是。若纵容下去,会有更多人遭殃。”
办公室内,气氛压抑到极点。
沈知夏忽然想起一事:“晚上我接到了苏长老的电话,他那边对海外宗门有些了解。或许能在玄门内部查到‘德默克’的线索,毕竟阴契一脉曾经走私过被禁止的符箓与器材,也可能牵扯到国外。”
“而当务之急,”沈知夏继续道,“仍是那些海域坐标。他们很有可能在近海或海岛进行研究,”
他们走出办公室时,己是深夜十点。
临江港口的海面上,无人察觉到远处黑暗的海域,有一艘大型货轮正缓缓驶离航道。
货轮甲板上,零星分布着几名守卫,他们的面庞在昏黄灯光里模糊不清,机械构造在皮肤下若隐若现。
舱室深处,那位黑衣首领正站在操作台旁,抚摸着一只容器,里面盛放着一条半人半鱼的实验体,营养液随着船体摇晃泛起荧光。若仔细听,能听见那生物在舱体里轻微挣扎,宛如低沉的咯吱声。
“别怕,‘人鱼’的力量会让我们更快完成计划。”
黑衣首领声音低哑,似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在对舱内生物交流,“德默克先生的指令,是让我们尽快融合‘阴契技术’。临江市只是第一步……只要成功,就不必顾忌玄门与警方的追击。”
舱门被敲响,一名身材瘦长的外籍改造人走进来,恭敬道:“长官,有几份补给清单需要您签字。我们在高海礁附近仍要逗留两天,等待剩下同伴汇合。”
黑衣首领微微頷首,转动手中设备按钮,舱室灯光略显幽暗。
“那就按照原计划执行。顺便,把仓库里那些‘惹眼东西’处理掉。”
“明白。”瘦长男子敬畏地退出。
次日清晨,殡仪馆迎来一场细雨。
陆九川刚结束一场祭奠仪式,把一位逝者送入最后的安息处。
下班后,他坐在一间空置的办公室,打算稍作休息。却发现桌上己备好两杯冒着热气的茶,沈知夏正坐在沙发上,静静等着他。
“辛苦啦。”沈知夏微笑示意。
“茶里放了蜂蜜,能提神解乏。”
陆九川心中微暖,坐到她对面:“你今天不去警局吗?”
“葛队那边忙着调度海警和玄门增援,我们暂时先等他们消息,”沈知夏轻啜一口茶,“我也得趁空整理下玄门卷宗,看看有没有关于‘德默克’的线索。”
说着,她拿出一叠泛黄资料,似乎是玄门内部搜集的海外档案。
其中有几段零碎笔记提到上世纪曾出现过“海外邪道组织”潜入,以盗取玄门炼灵之法,妄图结合西方医学研究改造术,但未见“德默克”相关的记录和线索。
“毕竟过了这么多年,他们可能改头换面,隐身于现代科技背后。”
沈知夏摇摇头:“说到底,阴契之术和人体改造都留有极度危险的后遗症,再高明的技术,也无法完全避免灵魂与肢体被撕裂造成的后果。”
“是啊。”陆九川望着那份卷宗,若有所思。
“更何况,他们现在踩着母亲当年那个谜团继续作恶,我不能坐视不理。我会尽我所能,阻止他们。”
沈知夏轻轻握住他的手,给予无声的鼓励。
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与灯光交错里,逐渐升腾起一抹坚定。
傍晚时分,葛队电话忽然打来,声线显得急促:“我们在一个废弃仓库里发现了新的线索,似乎还有一批改造失败品的痕迹,你们快来!”
“又一个仓库?”
沈知夏匆忙挂断电话,与陆九川对视,一起首奔殡仪馆外。
林小满也得到消息,带着电脑与警方一同赶往目的地。
当他们到达目的地,却只见一片废墟与冰冷的雨水。
警戒线外,葛队迎了上来,脸上满是沮丧。
“空的。地面有车辆碾过的车辙印,看样子对方又撤离了。”
沈知夏抿唇:“算准我们会来查,提早转移了?”
“也许他们故意露出一些马脚,引我们扑空。”陆九川苦笑,“他们的脚步似乎始终快我们一步。”
看着泥泞地面上交错的车辙印,林小满蹲下细看,掏出相机拍摄:“会不会是调虎离山?他们在城里有好几处仓库藏身点,不断调动物资。我们若盲目追踪,很容易被牵着鼻子走。”
陆九川抬头远望,回想起幸存者曾提及:“港、码头、海……”或许真正的藏身之处还是在海上。
沈知夏轻声道:“海口那艘货轮看来己经离开临江市海域,但他们或许还会再回来,或者有其他接应船只。”
葛队攥紧拳头,似己下了决心:“我会向上级施压==报告,请求更大范围的海域巡逻与搜捕。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,我们立刻关闭进出口海关,不让他们轻易逃离。”
雨点噼啪落下,打湿了众人衣衫,却也浇不灭彼此心中迫切的信息焦虑。
众人皆知,这些一次次被发现的新仓库、弃置改造体,都是“德默克”势力在迅速转移实验场。他们既狡猾,又疯狂,势必还隐藏着更多阴谋。
此时,不远处的海面上海浪翻腾,好像某种潜藏于深处的怪物即将现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