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府正厅,十二盏琉璃灯将众人面容映得忽明忽暗。南璃指尖轻叩案几,夜刃从阴影中跃出,叼来盛满热参茶的玉盏。
南霸天沉声问道:“可查到对方是什么人?”
"血牙的标记还在移动。"南璃摇头:"在西北方八百里,速度时快时慢——对方在绕圈子。"
“是不是影阁的人”南擎羽皱眉问道。
“不确定,对方是为了法宝的制作图,和上次影阁的目的不同。”南宇看着新生的右臂竟还泛着生肌续骨丹特有的玉色光泽。
南擎寰的一拳砸在桌上:"管他因为什么,我现在就去..."
"小叔。"南璃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:"那人能操控封号斗罗级的分魂,本尊至少是九十五级以上的超级斗罗。"
南霸天的龙头杖突然亮起青光,在空气中勾勒出地形图:"西北八百里...是白骨荒原。"杖尖在某处重重一点:"影阁老巢就在那里。"
“肯定是影阁干的”南擎寰气愤喊道。
"行了,时间不早了都去歇着。"南霸天龙头杖轻点地面,十二盏魂灯自动悬浮在各房檐角:"等确定了再..."
话未说完,南璃突然按住胸口闷哼一声。夜刃从黑暗中遁出:"强行连续使用魂骨技能,魂力透支了。"
南璃蹬了夜刃一眼:“我没事,服用过定魂丹了。"
南擎苍二话不说雷霆魂力化作暖流渡入她的经脉:"逞什么能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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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南璃躺在榻上辗转反侧。窗外每片落叶声响都能让她惊醒,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九劫赤寰。
"再翻腾下去,玄冰玉榻都要被你磨平了。"时冥从神纹中游出,暗金鳞片在月光下流转着时空符文:"担心他们?"
南璃盯着房梁嗯了一声。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,南家被毁,爷爷身死,叔叔们受伤,今日哥哥被绑架,一切源头都是因为她,由不得她不担心。
时冥巴掌大的身体突然分裂出八道流光,化作晶莹的鳞片悬浮空中:
"我的时空分身。"
南璃倏地坐起。只见鳞片内各封印着一道微型龙影,正随着呼吸节奏轻轻起伏。
"给老爷子那片嵌在龙头杖里,能挡三次致命攻击;给南擎羽的可以附在雷纹上;南凌云的左眼本就是涅槃火所治,与我最契合..."
剩下二片被南璃收进储物戒:"大哥刚续的手臂受不住时空之力,明日我炼成吊坠给他。"
南璃突然揪住龙角:"对你有伤害吗?"
"不过损失一点修为。"时冥满不在乎地蜷进她掌心:"总比看你瞪眼到天亮强。"
晨光穿透云层时,南璃正将最后一片时空鳞嵌入南凌风的玉佩。玉佩泛起波纹状的蓝光,将桌案上的茶盏轻轻托起。
"风叔的玉佩可挡三次精神冲击。"她指尖轻点,蓝光中浮现细小的龙影
南擎羽饶有兴趣地转动着手腕,护臂上的雷纹己化作龙鳞状:"我这'雷鳞臂'当真能反弹魂技?"
"轰!"
试验性的雷霆砸在护臂上,竟化作百道细小的电蛇游走于庭院,将落叶精准地扫成"平安"二字。
时冥从南璃肩头探出脑袋:"控制力差了些,但挡个封号斗罗没问题。"
南霸天的龙头杖顶端,暗金鳞片与青玉龙珠交相辉映;南擎苍的护腕内侧,时空符文悄然融入雷纹;南擎寰的玄铁重剑剑格处,暗金龙鳞形成微型阵法;最妙的是南凌云——当他运转左眼时,凤凰纹路中竟游动着一条微型时冥!
"我的呢?"南宇晃着新生的右臂。
南璃取出条赤金链子,链坠是半片龙鳞包裹的血色晶石:"大哥的'血引坠'。"她将链子戴在南宇颈间:"受伤时晶石会破碎,血牙能顺着气息瞬移过来。"
南霸天突然将龙头杖往地上一顿,杖顶龙珠与鳞片共鸣出奇特的频率。
庭院西南角的古井突然泛起波纹,井水自动排列成星图。
"这是……?"
“这是时冥布置的井天星锁阵。”南璃笑着解释。
老爷子抚须微笑:"时冥小友竟能布置失传百年的'井天星锁阵'。"
时冥得意地绕场一周,每经过一处,就有隐藏的古老符文明灭闪烁。南擎寰突然大笑:"好家伙,现在咱们南府成了铁桶!"
翌日清晨,南璃手执赤伞,踏着晨雾走向学院方向。
最后一片时空鳞在南家大门口处闪烁,地面上浮现细小的龙形刻痕,将整个南府的防御体系连成浑然一体。
赤伞微斜,细雨如丝。
南璃走在回学院的青石路上,身后南府的轮廓渐渐隐入晨雾。忽然,耳边传来一声低笑,冰冷而戏谑。
“真的值得吗?”
殇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,像一片淬了毒的雪花,凉得刺骨。
南璃脚步未停,指尖却微微收紧伞柄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为了那些蠢货,一次次的反噬自身,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……” 他的嗓音忽近忽远,带着几分疯癫的笑意:“南璃,你是不是觉得,这样很感人?”
伞沿的雨滴悬停一瞬。
南璃轻笑:“感人?不。”她抬眸,眼底映着晨光:“我只是不想后悔。”
赤伞边缘的雨帘突然凝固。
"后、悔?"殇的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的毒蛇骤然扭曲:"你居然怕这个?"
鎏金与血色的异瞳在南璃眼前裂开,红衣银发的身影在虚实间闪烁:
"本尊教你个道理,小疯子。"他的笑声带着毛骨悚然的温柔:"把他们在最美好的时候杀掉——"身后血月浮现南府燃烧的幻象:"这样他们就永远活在你记忆里了。"
时冥的龙鳞炸开,却被定格在暴起瞬间。南璃瞳孔里映着殇近在咫尺的疯狂笑颜,那笑容里藏着万年前被至亲背叛的腐臭伤口。
南璃没有回答,只是抬手抚过腰间的玉佩,指腹着上面细密的纹路——那是南擎苍亲手为她刻的护心玉。
“呵……” 殇的笑声忽然癫狂起来:“你护着他们,可他们护得住你吗?若有一濒死,他们能像你一样拼命吗?!”
南璃想起初见时南擎苍为了不打扰她睡觉,愣是饿着肚子等了她二个小时,南霸天身受反噬仍为自己猎杀魂兽,南宇浑身浴血却仍挡在她身前……
她突然笑了:“他们会的。” 话音落下,赤伞猛地收拢,晨光刺破云层,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。
“小疯子!”殇的声音彻底消散,只余一缕冰冷的余音缠绕在她耳畔——
“……那本尊就看着,你到底能疯到几时。”
南璃迈步向前,背影坚定。
她不怕疯。
她只怕,有一天自己足够强大时,回头却发现……
再无人可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