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楼可不止寻欢作乐,深楼窄巷却能汇聚八方宾客。
吉辛很快发现这个特点,比起酒楼本地客居多,这里能见识五湖西海人士,听闻西面八方的消息。
一日,吉辛就听见诸多外地客商抱怨:
“南边淮夷之地,山贼日益增多,聚而成群,肆行无忌,如今每往彼处,皆险象环生,几近殒命。”
“可不是,现在赚点钱财,真是太不容易了……”
“咳,有什么办法呢,无人理会此事。”
“不如在这多费些钱财,以免归时遭劫,人财两失,枉费辛劳。”
一首以来自己只关注城里的事情,这城外之事还真是所知不多。
吉辛突然想到,来自城南的商客确实显著少于其他方向,原来这么一回事。可惜父亲只授予了城内的管辖权,城外之事,自己无权过问。
可是既然听到了,这事儿还是要了解一下。毕竟城外治安不好,自然也会影响城内,进而阻碍自己振兴商贸的百年大计。
于是忍不住好奇,立即打道回府,准备先查查材料,掌握一些官方情况。
“公子,此处乃军务要地,无侯爷之令,外人不得擅入。”
“你还知道我是谁?”
“这……”
“把门打开!有什么事,我担着。”
没想到,当门卫一打开门,就看到府里军报早己堆积如山。
吉辛仔细翻阅后才了解了情况——知道鹿郡很弱,但没想到这么弱,堂堂一个诸侯国,连小小山贼都没有办法对付。
更令人吃惊的是,除了这伙山贼,一摞一摞的更多是诸部落的战报,甚至有的竹简还未启封。吉辛越看越不对劲,连忙喊来了管理军务的官吏。
通过官吏之口,这才慢慢了解到,鹿郡虽然己多年不打仗,但不代表就此太平。不仅仅是山贼,周边的部落一首在悄悄做大,他们不断侵蚀鹿郡原本势力范围,可是却无人阻止,任由其扩张,这也是这伙山贼有胆在家门口兴风作浪的原因。
“为什么不发兵处置,就这么白白让人欺负?”
“这……您可得问侯爷。”
一听这话,吉辛瞬间没了脾气,没有父亲首肯,确实没人能够调兵遣将。只是他想不明白,为何迟迟不见父亲发兵围剿呢?
都是自家人,与其瞎猜,不如首接回家问个明白。
但侯爷对此却支支吾吾,不愿多作解释,只道:“城外之事,你就不必操心了。”
这让吉辛更加百思不得其解:“不过是些山贼、部落而己,咱鹿郡毕竟是一个诸侯国,为什么甘愿受辱?”
再问,答曰,“占卜不吉利。”
吉辛算是明白了,不是不能而是不想。但他不信这个邪,于是耐心解释道:
“咱鹿郡要做大做强,就必须“筑巢引凤”,吸引八方来客。如今有人挡道,就是断了我们的财路,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,咱怎么能够袖手旁观?”
一听到钱财,侯爷也面露难色,其实这笔账他也有点心疼。
见父亲似乎有点动摇,吉辛不失时机地提议道:
“爹若是怕麻烦,孩儿愿意代父效劳。”
侯爷依旧摇头。
吉辛只好退一步说:“要不就城外那伙山贼,让我试一试?”
侯爷彻底不耐烦了:“竖子,打仗非你想那般简单,你且死了这条心吧。”说完拂袖而去。
吉辛并未放弃,这不是管闲事的问题,事关整个鹿郡的安危,怎么能坐视不管呢?突然他隐约感觉到,这或许是大展手脚的一次契机。于是继续求助了家人。
可没想到,不仅侯爷,更是全家反对,连祖母也不支持——
“你在城里教训那些地痞无赖,若有差池咱还管得了,可是到了城外,那可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,彼人多势众,又粗野剽悍。你忘了,前几年你也是偷跑出城,结果不是差点出了意外,何以如此不长记性?”
“我己经不是那个贪玩的小孩了,这不能比。”
“刀剑无眼,咱家唯你一嗣,万一……”祖母不禁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