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如墨,大雾弥漫。
因气温骤降,空气湿度增大,凝结的水形成白茫茫的雾气,延绵不断填满整个山谷,弥散在营地周围。
士兵们经过一天的鏖战,大多陷入了沉沉的梦乡。
突然,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如同幽灵般在夜色中响起,趁着雾气的掩护,偷偷地向军营摸来。
守夜人的号角在夜空中突兀地响起,打破了夜的宁静。
吉辛从睡梦中惊醒,慌乱中迅速拿起佩剑,才出营帐,就见火光在军营中闪烁,喊杀声、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军营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激战之中。
潜入者是一帮死士,出手凶狠而决绝,他们目标坚定,分工明确,首奔主帅营帐。
此时人困马乏,没料到危险会在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出现,看来敌人也扛不住了,也知道“擒贼先擒王”,力图做最后一博。
吉辛倒不是太担心自己,毕竟武艺在身,力大过人,现在最担心的是年老体弱的侯爷。
他一路厮杀一路朝侯爷的营帐靠近,看见人头攒动,顿时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。
果然,侯爷己被敌方生擒。
敌酋似乎也认出了吉辛,便以此为要挟,让他放下手中剑,束手就擒。
侯爷见状连忙大喊:“莫要投降!别管我!”
吉辛怒视敌酋,眼神尽是不甘与愤怒,此刻却没有任何选择。
敌酋见吉辛竟然真的乖乖放下兵器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随即挥刀杀来。
侯爷痛哭流涕,陷入深深地自责。
早年父亲为救自己而死,现在儿子又要重蹈覆辙,不禁捶胸顿足:
“儿啊,你不该救我,不该啊!爹年事己高,死不足惜、死不足惜啊……”
吉辛也红了眼眶,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但那血浓于水的亲情,还是心中涌起无尽的温暖与感动:
“爹,不要伤心,来世,我们还做父子。”
……
……
正当生死离别的时刻,但见一道寒光闪过。
一柄回旋的镰刀将来犯之敌斩落,随后数镰又收割了侯爷身边的敌兵。
吉辛猛然发现自己居然没事!
再转身一看,竟是从山贼那“挖角”的马奴。
由于人手不足,他也被征召从了军,此刻他正带着族人冲杀而来。
只见他健步如飞,行动速度极快,不一会儿又杀死了几个还未反应过来的敌人。
“没想到,军中还有如此良将!”吉辛感慨道。
不过此时己顾不得多想,连忙上前救下了被挟持的侯爷。
一番奋勇厮杀后,虽然一片狼藉,损失不小,但一场危机就此化解。
“你……”吉辛挠挠头,这才发觉自己还叫不出这名马奴的名字。
“在下飞廉,嬴氏。”飞廉主动介绍道。
(注:嬴也为古老姓氏,相传得姓始祖为柏翳(大费),为舜所赐。)
“这镰刀就是你的兵器?”
“对,不过其名为‘半月斩’。”
吉辛摸着这把刻着铭文的锋利兵器,月光在刀刃上闪耀一抹流辉,配合他暴走般速度,兵人合一,杀人如割草,斩首不沾血,真是名副其实:“好一把‘飞着的镰刀’。”
吉辛庆幸自己不仅捡回一条命,还挖掘了一员大将。
……
偷袭失败未过几日,敌方回援大军就出现了弹尽粮绝迹象,原本僵持的战况拐点显现。
吉辛当然不会错过机会,熬了这么久,不就是等这个机会吗?
经过一轮又一轮血战,这伙敌军终于被消灭。
不想给敌方喘息机会,吉辛随即调头准备收拾“砂”的首邑。
然而出乎意料的是,大军竟久攻不下。
吉辛注意到,不仅仅是守军抵抗顽强,而且敌军阵亡后还能一波又一波顶上。
登高细观,竟发现城邑内重兵把守,人头攒动。
吉辛大为不解,本以为主力己被消灭,这座城邑内应是强弩之末,拿下不过举手之劳,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有生力量?
真实的战场总是令人始料未及,还好当初没有选择强攻这一头,还好决战时敌军没出城驰援,否则不堪设想。
此时全军上下早己疲惫不堪,无力再行恶战;
更重要的是鹿郡城外围危机虽解,但城中内乱还未平息;担心家中形势,吉辛只能暂时放弃进攻“砂”部落,带着疑惑和遗憾速度回军驰援。
不过在此之前,他派“暴走”飞廉率先回城办了一件事。